中而折,他身子歪了一歪,再想拔起,哪裡還來得及?
只聽得“噗通”一聲水響,一條腿整個陷在水裡。
樊銀江在這場比鬥裡,毫無疑問地佔了上風。他既知對方確實身分,自非取勝對方即可滿足,眼前機會難得,他焉能隨便放過。
當下怒嘯一聲,猛然由側方急抄過來。
阮行一條腿深入池水,正在驚心動魄的一剎,眼看著對方快速地襲來,不由得大吃了一驚!
樊銀江這一式“燕子抄水”的絕技,施展得極為傑出,時間速度的配合,決計不予對方絲毫緩和之機,身子一經撲近,右手急抄,施展出“穿心掌”的絕技,一掌直向阮行當心擊來。
阮行無須為對方真的擊中,只領受著眼前這股凌厲尖銳的掌風,已不禁嚇了個亡魂喪膽,恨在半身涉水,猶在下沉之中,不要說出招攻防,簡直連轉動也是不能,一時間簡直嚇呆了!
尹劍平旁觀者清,看到這裡,已知道樊銀江決計乘機要阮行性命。照說如能伺機殺了這個阮行,自是可大大削弱了甘十九妹一份實力,該是好事一件,可是如此一來所牽扯出的事情,必將大為複雜,在未明瞭甘十九妹真實動態之前,這番舉止,未免操之過急,再者,在眾目睽睽之下,出手殺人,總是不好。
然而眼前情形,無論出聲喝止,或是出面干預,都已慢了一步。
眼看樊銀江這一式穿心掌下,阮行萬無生理,勢將穿心咯血而亡。
猛可裡,就只見緊依著池邊客房之一的一扇落地紗幔,陡地閃了一閃。
尹劍平眼尖,況乎對於這類事情,早已心裡存了十分仔細,是以略有所警,立刻全神貫注!
雖然他自信反應夠快,可是較諸窗前那個暗中突然現身的人來說,仍然是慢了一步,是以在他目光方自發覺到那個暗中突然現身的人就是甘十九妹時,後者似乎已經完成了救人傷敵的任務。
尹劍平只略略看見她現出身子匆匆一現即又收回,一現一隱,翩若驚鴻!
等到尹劍平忽然覺出可能不妙時,果然池子裡二人,卻已有了戲劇性的轉變。
對於所有在亭子裡的各人來說,這個轉變都大使他們吃驚而感到大惑不解!
即使是當事者本人樊銀江來說,亦感莫名其妙!
各人的感覺體會極其微妙不一,尹劍平因為全神貫注於那一個一現即隱的甘十九妹,等到發覺有異時,池子裡的轉變已成為事實。
只見樊銀江原保十拿九穩的出擊姿式,忽然中途生變,撲出的身子就像是忽然撞在了一堵看不見的牆上一般,倏地為之大大震了一下,一時面色慘變,因而擰身折勢改向亭子裡縱落下來。
另一面那個紅衣人阮行,原來已半身沉水,居然在緊要關頭,像是有人拉了他一把,或是在他背後適當的位置上推了他一下。總之,藉著這無形中一推之力,卻將他已經沉下的身子霍地拔了起來。“嘩啦”一聲水響,阮行竟然從水裡躍了出來,由於他面前不遠有一塊聳立的假山石,正好供以落腳,阮行乃得沒有再次出醜。
他身子一落向假山,才發覺自己半身水溼,自是狼狽之至,心裡明白必系甘十九妹暗中出手相助,既驚又愧,只恨恨地看了亭子裡的樊銀江一眼,倏然縱身上岸,帶著一身水溼,頭也不回地往南院裡去了。
站在亭子裡看熱鬧的,見此情景,俱當是樊銀江手下留情,對於紅衣人阮行的自取其辱,無不心裡稱快,一時眾口譁然,紛紛議論起來。
樊銀江一言不發地回到了座位上,看著尹劍平,臉上現出了一副苦笑。
尹劍平由其微微泛青的臉色,以及眉心所沁出的幾顆汗珠,即知道他已吃了暗虧,而且負傷不輕。
眼前人雜,諸多不便,他遂即站起來道:“我們回去再說吧!”
樊銀江點點頭,只說了個“好”字,即由不住發出了一聲輕咳。
尹劍平遂即舉手招來這裡的侍者,道:“這位呂兄與剛才那位紅衣朋友,一時技癢,不過輸�划著玩玩而已,沒有什麼大不了,你們用不著大驚小怪。一切損壞的東西,由我們奉賠就是。”說時,由袖子裡取出了一錠十兩紋銀。
不意那個小夥計搖手笑道:“尹相公用不著關照,一切損壞的東西,就連三位的茶錢,方才都已有南院的人代付了,不必介意。”
一面說,他還不住地打量著樊銀江,十分欽佩地道:“這位呂相公真是好本事……小的眼都看花了,真是了不起。”
二人對看了一眼,也就不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