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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不必!”尹劍平道:“樊兄沿途之上少不得還要人照顧,再說蔡香主身分已為那個姓李的麻漢看出,留下來反倒不妙!”

蔡極嘆息一聲,道:“這話倒也有理,只是難道你就不怕被他們認出來?”

“暫時還不會,”尹劍平喃喃道:“不過時間一久,也就難說。總之你們不必為我擔心,我會隨時注意。”冷冷一笑,他接著道:“經過一連串的劫難事件之後,我已想到了如何與對方相處的方法,有時候光是逃也不是辦法,我必須設法與她接近,才能有機會下手,知彼知己,才能百戰百勝!”

當他侃侃而談時,腦子裡情不自禁地浮現出昔日那一幕幕師門悲劇,如許的血腥往事,一齊翻湧心頭,頓時怒血沸騰,血脈俱張!他緊緊地咬了一下牙齒,體會到自己的忍耐限度確實已達到了頂點,必欲要有所發洩。然而每一想到這裡,卻又禁不住使他把敵人目前的實力加以衡度一番,他就又不得不強自嚥下了這口氣!

至此,他不禁又會念及晏春雷拜兄臨死前,對自己的一番交待,甘十九妹那動人的姿容,也就會情不自禁地浮上心頭,於是,對於甘十九妹這個人,從而就會興出一番天人交戰。

有一件事,每每使得他心裡大惑不解,那就是在“福壽居”客棧的那一夜,自己明明有足夠的時間下手殺死她,竟然會臨場一時磋跎心軟,以至於錯過了那一次大可制她於死地的好機會。這件事當時純系出自自然,然而事後每一想起,即形成了他內心難以解開的懸結,對自己當時有此作為深深難以自釋。於是,每一次他想到這裡,也就會警惕著下次不可重蹈覆轍,期盼著如果再有機會來臨時,務必要狠下心來,完成復仇的使命!他就是這麼一次又一次地告誡自己。

憑窗悵望,他那雙銳利的眸子,不自覺地搜尋到了那一排軒窗。他確信方才甘十九妹就是在那扇窗後現身的,然而現在,那排窗子卻緊緊地關閉著,使人望窗興憂,莫測其玄奧高深。

樊銀江目睹著他的表情瞬息數變,不禁打破沉寂道:“尹兄,你在想些什麼?”

尹劍平怦然一驚,回過身來苦笑道:“我在想甘十九妹的深奧不可捉摸,我卻又勢將與她不可干休,真不知將來發展將會如何……”

樊銀江輕嘆道:“我先前聽到對她的種種傳說,心裡老實說還難以置信,這一次直到我親身領教之後,才知道她的名不虛傳,看起來這姑娘果然蘭心意質兼以心狠手辣!唉!如果她此行真的以清風堡為下手物件,我真不知道我爹爹和左大叔,是否能夠抵擋得住?”一想到這裡,他不禁大大為之擔起憂來。

尹劍平面現淒涼道:“不瞞樊兄說,我此行千里迢迢,趕到清風堡,目的在向令尊示意,不意令尊自負武功,過於自信,卻使我難以進言。”

蔡極皺眉道:“老堡主生來就是這個脾氣,這一輩子我就沒見他老人家服過準來,更何況對方是一個少女,要想叫他老人家不戰而逃,那可是難。”

尹劍平道:“話雖如此,我們到底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老人家自取滅亡……我以為銀江兄返回之後,不妨先曉以利害,這邊事我當暗中盡力,苟能予對方以困攏,或是緩兵之計,都未嘗不對清風堡方面有利,此事實不宜遲,我看樊兄與蔡香主一黑就上路吧!”

樊蔡二人見他說得誠懇,也著實不敢掉以輕心,當下遂即不再表示異議。

如此,經過一番秘密行動,就在天黑不久二更時分,樊、蔡二人遂即出發離開。

二十四

他們離開不久,也就在三更時分左右,尹劍平悄悄起來,只覺得這座巨大的客棧裡,靜悄悄的沒有一點點聲音,足見這所碧荷莊確是一處安靜所在,絕非一般徵歌召妓,行拳猜酒下流世俗所能盤踞的場所,尹劍平把自己整理得十分利落,那一口“海棠秋露”,緊緊繫於背後,遂即悄悄地步出房外。

一陣寒風,使得他猝然打了一個寒噤!但見靜空無雲,一輪明月高懸中天,灑下如銀光華,將這所院子裡的一草一木都渲染得那般清爽,那池水盪漾出霧般的迷漾,聳立在池中的那座亭子,在水月色的互相輝映之下,更顯出一種靜態美,實在惹人流連!然而尹劍平的心裡卻在醞釀著另一種事情,對著眼前這般美景,竟是無暇顧及。

透過迷茫的月色,他打量著南面那一排幽靜的房舍,黑沉沉的不見一些兒燈光,似乎所有居住在那裡的人都睡著了。

所謂“所有居住的人”,其實不過是很有限的幾個人,甘十九妹、阮行,以及四名隨從而已。

尹劍平身軀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