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像驢子般地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齒,依然是狂態不改:“老乞婆!”他說:“在你插手阻攔姓阮的任務之前,我可要提醒你,這件事不是你所能阻擋得了的,而且你顯然已經惹上了麻煩……你明不明白?”
吳老夫人冷冷道:“你竟敢恐嚇老身?”
“我說的是實情。”阮行確是夠狡猾的,立刻改變口氣道:“不過,如今你仍可戴罪立功。”
“立什麼功?”
“嘿嘿,你心裡明白。”
“我什麼都不明白。”
“好!”阮行冷下臉來道:“那我就告訴你!我現在已經確定我要找的人,就落在你手裡,我要你把這個人交出來。”
“哼!”吳慶忍不住在一旁插口道:“不知死活的東西。你此刻性命己在找母子掌握之中,尚還敢信口雌黃,我倒要看你怎麼能夠全身退離此地。”
說罷身形一晃,已閃身在阮行身側三尺左右,雙掌一錯。向阮行胸肋間攻出。
“且慢!”吳老夫人忽然制止道:“慶兒,你先退下!”
吳慶愕了一愕,極不甘心地向後面退了幾步。
阮行見狀“吃吃”冷笑了兩聲,道:“識時務者為俊傑,老乞婆你不枉活了這麼一把子年歲,比起你這個毛躁的兒子來確要強多了!”
吳老夫人冷笑道:“無恥的奴才,你當老身當真就殺你不得嗎?”說罷鳩杖平起,指向阮行面頰。
阮行有了前番三次敗跡的經驗,再也不敢心存大意,只驚得登時退後了三步。
吳老夫人那雙豆大的眸子在他身上一轉,道:“狗才,你所以敗而不退,無非是狗仗人勢,仗著有你主子為你撐腰罷了!老身倒想要見識一下這個姑娘,是什麼驚天動地,三頭六臂的人物!”
話聲一落,遂即看向吳慶道:“慶兒,你代為娘去把船上那位姑娘請下來當面一試。”
吳慶心中一驚,這才知道母親所以持重的原因,原來她老人家竟然留意到舟中尚有厲害的高人。想到了尹劍平嘴裡所訴說的那個甘十九妹之種種神威,吳慶不禁大吃一驚,當下應了一聲:“是!”
“用不著!”三字妙語,宛如珠滾玉盤。
也就在這三個字方一吐出的一剎,只聽見“嘩啦啦!”一陣竹簾捲動之聲,大舟座艙前面所垂掛的一面竹簾竟然自行反捲而起,“叭打”一聲,反搭在艙篷之上,緊接著一條人影,電閃星馳般的快捷,已落在了距離大船泊處兩丈開外。
這般身手,足可當得上“不落痕跡”四個字!
吳氏母子頓時只覺眼前一亮,已與那個有“絕色”之稱的甘十九妹打了個照臉。來人端的稱得上是美人坯子,瞧著她亭亭玉立的身材,以及微風下所顯示出的玲瓏曲線,僅此就足有先聲奪人之勢!
十五
她的臉你已無須再細端詳。
透過那一襲淡淡的輕紗,隱約可以窺見她美麗的面頰,那兩彎分起的蛾眉,以及黑白分明的那雙剪水雙瞳。這一切都似盪漾在充滿了神奇霧海里,卻又別具有“逼人”之勢!
吳慶只覺得喉頭一陣發乾,緊接著對方那雙隱藏在淡淡輕紗之後的眸子,已由他臉上掠過去,吳慶由不住下意識打了一個寒顫!不過是一照臉的當兒,他已領略了對方佳人兩種截然不同的風華絕質,恰似在春風沐浴的同時,兜頭蓋臉地傾以冰露!吳慶由不住足下一蹌,後退了一步才行站定。相形之下吳老夫人卻較他要鎮定多了。
“哼哼!”她一連串地哼了幾聲,厲顏向著兒子吳慶道:“這裡沒你的事,你且退下去。”
吳慶怔了一下,喃喃道:“是……兒子遵命!”
他似乎不敢再看來人一眼,也不敢與母親含有強烈責備的眼光接觸,當下匆匆低頭向草舍步入。
來人,甘十九妹那雙剪水瞳子,透過隔著眼前的一襲面紗,一直目送著吳慶的背影消逝草舍!之後,她那一雙目神,才移向吳老夫人!
“這是令郎?”
語音嬌柔,如新鶯出谷,只是襯以她冷漠的面色,卻給人以無比冰寒之感!
“不錯!”吳老夫人回答得更冷:“姑娘敢情就是江湖上人稱的甘十九妹?”
“你居然知道?”頓了一下她才點了點頭:“不錯,我就是,甘十九妹是我師門的稱呼,傳之江湖,竟是不脛而走。”
“那麼姑娘你本來的名字是什麼?”
“我一定要告訴你嗎?”
“你當然可以不說,不過我對你已經很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