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他,我要他!”那麼鄭重的聲音。
金紫耀心一震,睜開眼睛,眼前的木柴,已經飛快地被搬開兩邊,讓出一條窄窄的路,幾個青年男子忙碌著將柴火撥開,而從燃燒著的柴火當中,慢慢地走過來一個身著錦繡的小女娃子,一雙眼睛,清澈透明,卻又似帶著悲憫般的望著他,那額心一點透明琉璃,不知是被火映的還是如何,顯出血色光芒來。
這個人……是誰?
她飛快向前幾步,奔到自己身邊,稚嫩地小手拍打他的身上燒起的火焰,似乎全不顧自己已經被燒傷了的手會疼,金紫耀呆呆地望著她地動作,如此近距離,兩人在火堆中,他看的清楚,這張小小的臉上,寫著地是痛。
她看著他身上的傷,看著他燃燒起了的衣裳,眼中都會寫著痛,她沒有看他的臉,最後看來一眼的時候說:“沒事啦,你不用怕。
雙晶瑩剔透如冰雪的眼睛裡,卻驀地隨之墜落一滴淚
於烈火中,那一滴淚,搖搖墜落
兩邊男人衝上來,將周圍的木柴盡數踢開,女娃子從腰間拔出短劍,將捆著他的繩索割開,從上到下端量他全身,雖然狼狽了些,不過傷地不重,這才舒了一口氣,張開手臂將他抱住:“可憐的孩子……好啦,好啦。”
那一雙被火灼傷的小手,撫摸過他的背,在他的背上輕輕地劃過,帶著無限溫柔。
心中有什麼緩緩流淌,這樣的懷抱,他從未有過。
從很小很小的時候到現在,他都從未有過,那一夜,火光沖天的夜,鮮血淋漓地夜,不堪回的夜晚,他第一次得到了自來人間之後的第一個溫柔而無私的擁抱。
金紫耀望著那埋頭在自己胸前的那小小腦袋,又看向她身後,黑色地天幕之中,一顆流星搖搖欲墜,最後劃出一道光痕,消失天際。
好美……就好像方才她流下的那一滴淚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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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金眼不詳。”
“他是妖怪!”
“殺害親孃,無法可恕。
”
“沒有人想要地孩子!”
那個人卻說:“我要他。”
他的心中記得地有很多很多的東西,大部分是黑色地,血色的,醜陋的東西,卻永遠都記得這一幕,那個女娃兒從火焰之中走過來,救了他抱住他想要他。每次想到這個,心有點軟軟的,似是想哭的感覺,有什麼東西想要從堅硬的心底湧出來似的。
“你叫什麼?”
他不回答,金色眸子裡寫著明顯的警惕。冷冷地看著她。
“你不告訴我,我也不告訴你。”她不生氣,哈哈一笑,低頭踢翻了一腳的雪,又偷偷瞥向他,明亮的眼中卻仍舊帶著一絲隱藏的並不好的憐憫似的,望著他。
他看的心頭痛,不想要那樣。
然而無論他怎麼冷淡對她,她都會笑容滿面纏著他,似乎她的人生之中不知什麼叫做陰靈,而只有漫天陽光燦爛。
他在陽光之中,慢慢復甦著。
只是,她只短短地呆了一天,那時候他才知道,她的身份很是特殊,這一趟乃是偷跑出來,本是要路過這村落的,卻遇上了他,就這麼暴露了身份,立刻被聞風而來的人捉了回去。
被強迫抱上了馬背,那個任性的傢伙不再笑嘻嘻滿不在乎的了,大聲尖叫著回頭對著他,叫道:“你叫什麼?”
他握著拳頭呆呆站在原地,不能回答,不能相信。
她一眨眼,便會流淚,咬牙又叫道:“我叫小樓,神風小樓!”
他只能凝視她離去的那一張哭的眼紅紅的小臉:小樓,神風小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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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那個有著金色眼睛的孩子在村落中仍舊活著,仍舊沒有人敢靠近,卻也沒有人敢去燒死他,御公主殿下下過令:他是她要的。
他在那口凍井跟前站了一天半,無論颳風下雪天寒地凍,終於在半夜的時候被凍得昏厥了過去。
那神秘的黑衣人從天而降,看著地上已經臉色鐵青全無氣息的他,自言自語說:“老夫這一生沒有刮目相看過一個人,小子,你是該覺得驕傲呢還是……”
俯身過來,將那小小的身子抱入懷中,他輕的如一片羽毛,一片雪花相似。
黑人神秘人閃身,消失夜色之中。他猜不透是什麼改變了這小娃兒的心意,卻隱約想到,或許跟那一件事情有關吧……那個突然闖入現場的小女娃子,那個身份顯貴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