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夥計是去送飯菜給客人,我和她正打個招呼,不曾想就看見個怪事,你們說有多稀罕?”
“什麼怪事?”我娘見我爹賣關子,便拍了一下他肩頭。
“那逍遙客棧裡,吃飯睡覺的都是那些有錢人,那門口也總是停著不少馬車,河裡也聽著那麼多船,今天不知哪裡吹來的邪風,竟從水裡冒出好多條蛇來,大大小小都往岸上爬,個個都是烏黑的身子,嚇得那些人亂喊亂叫,把不少馬都驚了。”
“啊?鬧蛇?”我娘頓時嚇了一跳:“沒咬著你吧?”
“沒有,我到那的時候,蛇都被打死了,那些家丁雜役個個都夠狠的,把打死的都扔到一堆去,我看足有七八條,歡香館的老闆娘還說,可能是哪條船上帶來的,我說哪有人會在船上帶蛇呢?而且我只聽過耍猴戲的,卻沒聽過耍蛇的呀!”我爹哈哈大笑。
“歡香館的老闆娘可比你見多識廣呢。”我娘笑道,只要爹沒事,她就不擔心了。
“瞎說!我覺得是現在入秋了,蛇都出來找食吃呢,養肥了好過冬睡覺不是。”
我隱隱覺得沒有這麼簡單,不知道桃三娘是不是真的把那兩個大木耳做成了菜餚送去給和公子、王葵安他們吃了,那和公子似乎很不想讓他們吃那木耳的,桃三娘也說過那木耳可能有毒。
與爹孃一起吃過晚飯,我收拾好碗筷,天還沒全黑下來,隔著我家矮牆望過去歡香館,桃三娘應該早就回來了,那煙囪一如平日地青煙嫋嫋,飯館裡人影憧憧。
我推門出去,忽然頭上被個小東西打中,我一驚,回頭一看,卻看見我家矮牆上蹲著個人。
我嚇了一跳,待仔細一看,卻是白天看見過的那個淘氣男孩。
淘氣男孩頂著一頭硬得有點倒豎的頭髮,手裡還拿著一根長樹枝,正嬉皮笑臉地看著我。
“怎麼又是你?”我撇嘴道:“討厭鬼!”
那男孩也不生氣,從牆頭輕巧地跳落到地上:“小丫頭,這麼晚了去哪?”
“你這麼晚了幹嘛還不回家?”我反問道,其實不想理他,所以我繼續往歡香館走去。
他跟在我後面:“在家裡待著有什麼意思,你不也跑出來了。”
我當沒聽到,繼續往前走,忽然他一把拽住我的手臂:“站住!”
我嚇了一跳,回頭望他:“幹嘛?”卻見他瞪圓了眼睛看著我前面的地上,我循著他的目光看去,就在我方才還差兩步就要踩到的地面上,竟然有一條一尺長的黑蛇在那遊過。“呀!”我頓時全身的寒毛一聳:“蛇!”然後連退幾步。
“嘿,走路不看路,還知道怕。”男孩子嘲笑我道,又用手裡的樹枝去故意撩起蛇,回頭看著我道:“蛇有什麼可怕的?”
那蛇的身子很滑,被他的樹枝挑起,但略一掙扎,就又掉回到地上,繼續往前爬去。
蛇的前方就是歡香館,這時候飯館裡的客人正多著,飯香酒氣不斷飄出,難道蛇是朝著那光亮去的?男孩子見蛇掙脫了,就又用樹枝去挑它的身子,又打它的頭,攔住它的去路。
我對蛇很害怕:“有毒的吧?小心它咬你。”
“我不怕它咬我。”小男孩似乎玩兒得正高興,這時他終於把蛇惹火了,蛇便不再繼續往前行,反而回頭朝這男孩吐信子,並且還把身子漸漸盤起來,男孩子笑哈哈地繼續用樹枝把它盤起的身子撥開:“想盤身子竄上來咬人?門兒也沒有!”
我雖然不喜歡這男孩子,但我也不想看到他被蛇咬傷:“不要惹它了!它真要咬你的,這蛇怎麼是黑色的,不是菜花蛇吧?我爹說只有菜花蛇是沒毒,呀……”我見他把蛇挑起來,然後扔出幾尺遠——
當那條蛇“啪”一聲摔在地上,我還沒來得及大叫出聲的時候,更讓人驚異的事發生了,只見那蛇一落地,就好像跌散了似的,一條身子竟分散出三四條來,我眼睜睜就看著一條蛇當場變成了四條!
它們並沒有比現在一條的時候瘦小多少,但是齊刷刷地,這四條一同昂起頭朝著那男孩發出“噝噝”的聲音,假如我沒看錯的話,那蛇的眼睛都在漸漸變成血紅色。
男孩子看見蛇分成幾條,一點不驚訝,反倒好像很高興的樣子,跺了跺腳,喝了一聲,然後又向前跳了一步,四條蛇的脖子也往後退了退,又挑釁地往前探了探。
男孩子把手裡的樹枝橫著扔過去,那幾個蛇頭就好像訓練好了一樣,同時一低頭避開,樹枝飛到它們後面的地上,接著四條蛇更威脅式地吐出舌信,眼睛已經變得滴血一樣的深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