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錮令他感受到了窒息的痛苦,哪怕窒息令他的菊花臉變成了醬紫色,方丈師傅的眼神仍然很平靜,那是一種對自己生命的漠然,也是一種等待解脫的寧和。
戒得並不在意方丈師傅的反應,他的目的本就不是這個老頭,單手掐著方丈師傅的脖子,他轉頭,含笑的望著小淨塵,道,“你可以帶著你的父親離開,不過那樣我會直接殺了這個老頭,你也可以想辦法從我手裡救這個老頭,不過那樣的話……,你的父親可就來不及救了,小朋友,你會怎麼選呢?!”
賤人!——明澄低咒。
禽獸!——方丈師傅咬牙。
這種兩難的選擇題無論怎麼選擇都是錯。
方丈師傅是小淨塵的恩師,是將她從懵懂無知的嬰兒撫養長大的人,教她走路教她說話喂她吃飯,人類也會有著最基本的雛鳥情節,師傅對於她來說就是母親般的存在,任何人都無法取代。
白希景是她的爸爸。與她相依相伴十五年,那種超越了血緣關係的牽絆與依戀形成了她整個的生命,是她存在於這個世間的意義,是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放棄的人。
小淨塵呆愣的站在原地,怔怔的望著戒得,看著她那傻眼的樣子,戒得瘋狂的笑了起來,笑得整個人都抖得像風中枯葉一般,“你還真是爛泥扶不上牆。那麼珍貴的藥劑都沒能將你那漿糊般一團糟的大腦給捋順,你活著還有什麼意思,簡直是浪費空氣浪費糧食,不如死了算了。”
被他如此咒罵,小淨塵完全沒反應。明澄卻氣得幾乎吐血,方丈師傅卻只是靜靜的望著小淨塵,哪怕因為窒息和傷痛,他的視線已經模糊,他仍然儘可能的望著小淨塵,他相信,小淨塵不會被戒得的惡意所嚇到。他相信她總會出人意料的將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坑成白痴。
實際上,小淨塵的確是出人意料了!
小淨塵靜靜的站在原地,似乎完全無視了戒得的話,只是認真的發呆。等了半天她都沒反應,戒得不禁有些失望,感覺自己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怎麼都那麼的不給力。
他煩躁的將手中的方丈師傅給甩在一邊。看著嗆咳噴血的方丈掙扎的坐了起來,惡意慢慢的嘲笑道。“這就是你念念不忘的好徒弟,這就是你們捧在心尖尖上疼愛的呆子,哼,不過如此……”
方丈師傅抹去嘴角的血跡,無聲的笑了起來,“像你這種將靈魂賣給惡魔的人永遠都不會懂得她的好。”
戒得臉色一沉,危險的眯起眼睛,殺氣四溢咬牙切齒,“很好,那你就去跟佛祖討論她的好吧……”
戒得猛然出手,五指微曲,直接朝著方丈師傅的大光頭抓了過去,他的指關節修長,指甲不夠鋒利,但那瀰漫在指尖的真氣卻足夠切鋼斷鐵,方丈師傅毫不懷疑,如果被打中,自己的腦殼絕逼得留下五個圓溜溜的指洞,明澄瞳孔驟然一縮,驚駭往前衝,可惜,已經來不及了,“掌門師祖!”
話音未落,明澄就覺得身邊有個鬼影一閃,然後眼前一花,“砰——”的一聲巨響,嚇顫了明澄脆弱的小心肝,明澄眨了眨眼睛,石化的僵立在原地,撲簌簌的往下掉石灰渣子,完全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
就見方丈師傅安然的側躺在地上,還是一身的狼狽嘴巴里不停的往外吐血,可是,他蹭光瓦亮的腦門連皮都沒破,小淨塵正面無表情的擋在他身前,單腳堅|挺的立在地上,另一條腿繃得筆直平舉同腰高,還保持著踹人的動作沒有收回,她的雙手仍然穩穩的抱著自己昏迷的好爸爸。
而原本站在她這個位置想要幹掉方丈師傅的戒得同志已經被她一腳給踹進了那洞開的牆壁裡,橫穿整個房間,狠狠鉗進正對大洞的另一面牆壁,帶著周身一大片的蛛網裂紋,回到他應該待的地方。
明澄傻眼了,石化了,風化了,沙化了——這是哪位佛祖降下的神展開怎麼破啊摔 ̄!
小淨塵穩穩抱著自己的好爸爸,擋在師傅的面前,黑亮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鉗在牆壁裡的人,斬釘截鐵的道,“我認得你身上的味道,你是那個往我太陽穴上扎針的人,表以為你變年輕了,我就不知道你那老得走路都打晃的本質,騙子!!”
最後兩個字清脆鏗鏘,彰顯著呆娃心中黑白分明的朗朗乾坤。
明澄:“……”(o_o)
師傅:“……”(o_o)
戒得:“……”(o_o)
三張一模一樣的空白表情臉齊刷刷的向著小淨塵飄動著驚天動地的“服”字。
妹紙,你確定你找到了重點麼麼麼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