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勢眾,向方隱鋒圍了過來。
方隱鋒開啟手槍保險,低聲道:“陸大哥,這兩槍是為你的!”揚手“叭、叭”兩槍,當先兩人中彈,胸口綻開血花,一個後仰摔倒在地。
其餘眾人叫道:“媽呀!這小子有槍!”紛紛散開,有的臥倒在地,有的鑽進街邊的店鋪中。
幾個日本人臉上露出鄙夷之色,嘟囔一聲:“*人,沒用的!”甩開披著在肩上的風衣,向方隱鋒開槍射擊。
方隱鋒與他們對射幾槍後,便知不好,倒地翻滾,滾到路邊一個水泥墩子後面。
只見幾個日本人散開了來,彎腰前進,在行進中不斷用手槍打出點射,雖然他們稀疏的單發射擊構不成火網,但方隱鋒卻被這種稀疏的火力死死地逼在水泥墩子後面,幾次想露頭回擊,都險些被子彈打傷。隨著幾人越來越近,射擊的威力也越來越大,通常都是五六支手槍不間斷射擊,另有兩三支手槍更換彈夾,始終保持著射擊的連續性。
方隱鋒身前的水泥墩子被打得碎石飛濺,冷汗順著他的腦門流下來:“這夥人都是用槍的好手,多半在軍隊裡受過嚴格的訓練,今天碰上厲害的了。” 。。
恨別(7)
危急關頭,從斜側一條巷子中,突然衝出五個人,人人雙手持槍,一色的德國造二十響駁殼槍,撥到快發機頭,槍口吐出刺眼的火焰,短短十幾秒鐘,二百發子彈如暴風驟雨一般潑出,將七八個日本人一齊掃倒。
吳四寶看到日本人被殺,眼睛也紅了。這次行動他力邀青田會派人參與,目的是藉機展示威風,叫日本人領教領教自己的實力,為將來討價還價增加一些籌碼。哪知動上了手,自己先死了三個手下,跟著日本人也被幹掉,這個虧吃大了,事後如何向青田會交代?他拔出手槍,厲聲道:“六十人打六個,媽的,都給我衝上去!”
一干青幫弟子號叫著衝了上來,畢竟他們人多槍多,火力又猛,頓時將方隱鋒等人的火力壓制住了。
情況萬分緊急,前後都是敵人,腹背受敵的滋味方隱鋒今天算是嚐到了。他當兵的年頭也不短了,什麼樣的仗沒打過,卻沒遇上過這麼險惡的情況,今天算是趕上啦。方隱鋒往槍裡壓進一匣子彈,心道:“今天怕是要扔在這兒了,媽的,拼了……”
突然間,只見街角一陣大亂,幾十匹嘶鳴的駿馬橫空而出,所過之處,人倒車翻。
鬧市奔馬,這情景可不易見。何況這些馬都是隔壁跑馬場的賽馬,體形高大,神駿異常,不知怎麼被人趕到街頭來了。彷彿一陣狂風般從廣場上橫穿而過,頓時將那夥青幫徒眾衝得不成樣子,十多個人被馬蹄踏翻,骨斷筋折,慘叫連連。
為首的兩匹馬上騎著常雲天和王日三,衝到巷口,向方隱鋒大喝:“上馬,快!”
這當口沒有餘裕猶豫,方隱鋒高高躍起,躥上一匹馬的馬背,衝了出去……
幾個鐘頭之後,日暮西天。
江畔,蘆葦叢生的野渡深處,一堆篝火,寒風吹煙,說不出的空寂淒涼。
方隱鋒、常雲天、王日三、茹淡月、馮一龍五人圍坐在火堆邊,默默無言,一瓶燒酒在他們之間傳遞,每經過一人之手,便喝一大口,即使不善飲酒的茹淡月也不例外,臉頰被燒出一片酡紅。
常雲天手中攥著一沓紙錢,一張張扔進火中,低聲道:“鶴鳴兄,你不夠意思啊!本該是我死在廣場上才對,你卻替我去了。十幾年的兄弟,你連一個謝字都不等我說出口就走了。欠你的情,讓我一輩子都還不清啊!”眼中淚光閃閃,喃喃道,“鶴鳴兄,你知道老五的脾氣。我不想欠債,可你一甩手走了,我也沒法子。如果有下輩子,咱們還是兄弟,我一定要為你舍一次命,就是這話!你答應我,不答應就是不講義氣,咱們說定了!”
王日三目光陰沉,臉色鐵青,將酒倒向火堆,火苗一下子躥起多高,道:“這口酒,敬給戰死的兄弟們。這一仗,我手下死四個,傷六個,我王日三闖蕩上海灘以來,還沒吃過這麼大的虧!這些兄弟都是跟我上過戰場的,槍林彈雨中闖過來,沒被日本人打死,倒死在國人的槍下!”猛地撕開衣襟,在自己*的胸膛上撓出一道道血痕,咬牙切齒道,“吳四寶,操你姥姥!這事不算完,老子饒不了你!”
常雲天道:“你打算怎麼報復吳四寶?”
王日三道:“照幫會的規矩,以血洗血,以命抵命!”
常雲天一拍大腿,道:“幹!你人手夠不夠,算我一個。”
馮一龍道:“你們想要吳四寶的命,恐怕沒那麼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