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經理道:“都不是。”將手中的小鐵箱放在桌上,道:“我受人所託,將這隻鐵箱轉交給茹淡月小姐。”
方隱鋒一愣,道:“茹淡月?誰是茹淡月?”
肖經理也是一愣,反問道:“你不認識她嗎?我以為你們是朋友。”
方隱鋒被這話弄得莫名其妙,道:“我的朋友中,沒有姓茹的小姐。你是不是弄錯了?”
肖經理肯定地說道:“不會錯。我記得清清楚楚,尹先生親口對我說,來這家診所,找茹淡月小姐。”
方隱鋒愈發摸不到頭腦,問道:“尹先生又是誰?”
肖經理道:“一個剛結識的朋友,前幾天常來咖啡館,十分健談,小費也給得大方,我們很是聊得來。他把這隻鐵箱寄存在我的櫃檯上,說好了如果他連續兩天不出現,務必將鐵箱送到你的診所,請你轉交給茹淡月小姐。”
方隱鋒道:“這位尹先生,他也提起我的名字了?”
肖經理道:“是。”
方隱鋒仔細想了想,搖頭道:“還是想不起來。如果你沒記錯,就是那位尹先生記錯了。我不認識他,也不認識什麼茹小姐。”
肖經理露出失望之色,道:“我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既然方醫生不認識他們,我只好將鐵箱繼續存在櫃檯中,等尹先生回來取走。”
他起身告辭,方隱鋒送到診所門口,順口問了一句:“尹先生長得什麼模樣?”
肖經理道:“他的模樣……怎麼說呢?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五十多歲年紀,總是穿一件竹布單衫,頭髮半黑半白,眼睛不大卻很有神……”
方隱鋒心念一閃,脫口道:“他眉心上是不是有一顆黑痣?”
肖經理輕輕一拍腿,道:“沒錯,你若不提醒,我差點忘了。在他眉心上,的確有一顆黑痣。”
方隱鋒追問道:“前些日子,他是不是每天都光顧您的咖啡?每次都預訂下臨街靠窗戶的位子,一呆就是一天。”
肖經理道:“是的,是的,一點兒不錯。”目光中流露出懷疑之色,彷彿在說:“你口口聲聲說不認識,怎麼卻如此清楚他的行蹤?”
方隱鋒站在診所大門外,腦中飛快地回憶出與馮一龍探長談話的內容,心中升起一片疑雲,姓尹的慘遭橫死,這鐵箱是他在死前安排好的,他想要幹什麼?為何選擇自己的診所?茹淡月又是誰?正在百思不解的時候,護士陳小姐上班來了,見到方隱鋒,打招呼道:“方醫生早。”
方隱鋒隨口應了一聲:“早!”心中思慮,口中順嘴說了出來:“茹淡月,會是誰呢……?”
陳小姐道:“您找茹小姐嗎?”
方隱鋒一怔,忙道:“你……你認識茹小姐?”
陳小姐微笑道:“您忘了?來診所學習救護的學生中,有幾位南京金陵女子大學的學生,其中有一位姓茹,好象是學國學的,口琴吹得特別好。她的姓氏不多見,因此我一下子記住了。”
聽她這麼一說,方隱鋒也想了起來,那是一個模樣清秀的姑娘,細眉尖頜,眼睛中如蘊一汪清水,舉手投足間帶著一種優雅的氣質,喃喃道:“原來是她!”
陳小姐問道:“您找她有事?”
方隱鋒道:“如果你看見她,叫她過來找我,有人送東西給她。”
陳小姐走後,肖經理長出一口氣,道:“方醫生,人既然找到了,我也放心了。鐵箱留在你這裡,煩請轉交。”
方隱鋒道:“您是不是多等一會兒,親手交給她?”
肖經理笑道:“不必了。方醫生的人品,我是絕對信得過的。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方隱鋒把他送到馬路邊,恰逢一位病人前來就診,兩人匆匆分手。整個上午,方隱鋒的心情始終不能寧靜下來,腦海中不時閃現尹先生被殺的照片和茹淡月的身影,他怎麼也想象不出,那麼清純的姑娘竟會與殘酷的謀殺牽扯在一起。時間過得很快,到了吃午飯的時候,方隱鋒叫來陳小姐:“茹小姐來了沒有?”
陳小姐搖頭道:“沒有。”
方隱鋒道:“為什麼沒來?”話一出口,搖了搖頭,如果陳小姐知情,一定早會告訴自己。他揮手請陳小姐出去,將小鐵箱放在桌上,取出馮一龍留下的照片,默默思考。在這之前,他從沒想過這個謀殺案會牽連上自己,但是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思緒不由得捲進了案情,暗暗猜測鐵箱中隱藏著什麼秘密?顯而易見,尹先生已經意識到極大的危險,才會將鐵箱寄存在咖啡館中,惟恐留在身邊而被仇家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