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淡月道:“你會不會為了救我們,違心幹出自己不想幹的事。”
方隱鋒皺了皺眉,道:“那要看是什麼事了,如果是我個人利益,我可以放棄一切。但若是民族利益,我做不到……對不起!”
茹淡月道:“為什麼道歉?”
方隱鋒道:“我不是一個心如磐石的人,讓我在親人生命和民族利益之間做選擇,是一種痛徹心腑的折磨。”他苦笑一下,又道,“說到這個話題,我忽然想起當年在三十六師幹軍醫的時候,老熊問過我,如果在戰場上執行一個重要任務,關鍵時候同伴負傷,後有追兵,該怎麼辦?我說背起他跑。老熊笑我扯淡,這麼做兩人一塊兒完蛋。我說藏起他,自己跑。老熊說哪有那個工夫,戰場上刻不容緩,稍一猶豫小命就沒了。我反問他該怎麼辦?你猜他說什麼?”
茹淡月道:“他說什麼?”
方隱鋒道:“他說:‘反正他是跑不了了,我會再補他一槍,一來叫他少受痛苦,二來絕了他被俘後洩密的隱患。’我說:‘殺自己人,你混蛋!’他卻說:‘在戰場上,什麼醜陋的事都會發生,即使是混蛋,只要能活著把任務完成,我仍承認他是個好軍人。’聽了他的話,我無言以對。老熊最後對我說:‘方醫官,你的心太善,你的手是用來挽救生命的,而戰爭卻要求我們去毀滅生命,因此註定你只能成為一個好軍醫,卻永遠成不了好軍人。’唉,老熊說得沒錯,他們見慣了死亡,心腸早已練得硬如堅石,而我差得遠。從這次的事就可看出,儘管我已決定不向日本人妥協,但是想到你們將會因為我的決定而遇害,我的心彷彿在滴血似的,那種痛苦……真是難以描述。”
茹淡月理解他的感受,道:“熊長官說得對,戰場上沒有道義可言。如果我是那個受傷的同伴,我會主動要求你補我一槍。”
方隱鋒道:“為什麼?”
茹淡月道:“能夠不死,當然活著的好。但是如果非死不可,我希望死在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