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德帝聽了這話不由得一驚:“你……”
他以為禮親王就算是喜歡沈惟,也不過是見他容貌好,就算是有些真心也還是存了理智的。從沒想過禮親王會將沈惟看的這樣重。
“你是認真的?”順德帝臉『色』很難看,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
禮親王抬頭看著順德帝,沒有說話,眼中的堅定卻是能說明一切。
順德帝看著這個從來就不靠譜的皇叔。終於有些無力了。
“臣以『性』命保證他有生之年都遠離朝堂,再也翻不起風浪,懇請陛下成全。”禮親王恭恭敬敬的朝皇帝磕頭。
皇帝看著他。又是失望又是氣恨,卻終於還是擺了擺手:“你下去吧,朕好好想想。”
禮親王起身退下了。
半個月後,沈惟是在一艘船上醒來的。
他一睜眼就看到一個身材偉岸的男人坐在窗前,聽見動靜轉過了頭來,是一張輪廓分明的熟悉的俊臉。
沈惟看了看自己的身上,他一身囚服已經換下。身上乾爽乾淨還有皂角香。想起身,卻發現全身無力只能作罷。
“我的人還剩下幾個?”他神『色』木然的看著上方,聲音暗啞地道。
窗邊的男人沒有說話。
“宣禮!”沈惟狠狠瞪了過來。
禮親王輕嘆一聲,起身走到了沈惟床前,溫柔的撫上了他的髮際:“你明明知道的。你既然還能活著,他們必然是一個不剩了。”
沈惟閉了閉眼,咬牙切齒道:“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布的局?你一開始預設我的接近就是有目的的?季兒是你的人?”
禮親王目光溫和的看著他,沒有否認。
沈惟看著他笑了,目光卻是冷得令人心悸:“宣禮!我恨不得殺了你,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禮親王毫不在意,反而溫柔的笑道:“好。”
然後便如哄孩子一般的將自己的脖子湊到了沈惟嘴邊,“悉聽君便。”
沈惟沒有絲毫遲疑。張口就咬上了他的脈搏。
禮親王一聲不吭,只用雙臂狠狠的將他抱緊了,伏在他身上一動不動,任自己的血泊泊的流到沈惟的嘴裡。
沈惟被禮親王的血嗆到了,禮親王一側的脖子和肩膀上全是血,還有鮮血源源不斷的從他的頸子上滴下來。滴在了沈惟的枕頭裡,觸目驚心。
沈惟似是被那刺目的紅『色』刺傷了眼,一把將禮親王推開了。
禮親王倒在了他旁邊,因失血過多全身乏力,只那一雙眼睛依舊是溫柔的帶著笑意的注視著沈惟,始終沒有移開。
沈惟瞪了他一會兒,想著還要流多少血這個人才會死,可是手卻突然不聽使喚的將頭下的枕巾一把抽出,緊緊按在了他的傷口上。
“來人!外面有沒有人!快滾進來!”因剛剛沈惟是下了死力氣去咬的,傷口太大,血止不住,沈惟的聲音裡有些慌張。
禮親王用盡全身力氣在沈惟的手腕上印下一吻,然後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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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訊息傳到京城,禮親王出使東洋的船隻遇上了大海浪,大船沉沒,船上包括禮親王和新封的惠安公主在內的兩百多人全部葬身魚腹。
後來有去東洋經商的商人回來說在東洋曾見到過一個很像惠安公主的人,公主可能沒有死。
還有人說禮親王也沒有死,有漁民曾在南洋的一處島上見到過他。
只是這些謠言始終沒有被證實過,禮親王和惠安公主也再也沒有在中原出現過。
沈氏的覆滅,讓原本依靠他的那些家族人人自危。
順德帝在宮中設宴,款待群臣,最後在酒意猶酣的氣氛中與臣子們做了一番推心置腹的交流,好幾個老臣當場感動得老淚縱橫。
第二日開始,一些原本佔據高位的老臣們紛紛上摺子請求告老還鄉,其中在沈首輔倒下後暫時充任首輔一職的王顯起了領頭羊的作用。
順德帝一番言辭懇切的挽留之後,終於還是准奏了。
於是原本以為沈家倒下後必定會興起的一番腥風血雨並沒有到來,只是朝廷裡卻是不知不覺之間換上了一批新鮮的面孔。
所有人都知道,新的時代要到來了。
王家在這次事件中的功勞是不容忽視的,最後王顯雖然激流勇退,淡出了朝廷的權利中樞。朝廷卻一直讓他在禮部尚書和殿閣大學士的職位上榮養到老,死後配享太廟。
而王顯的孫兒王璋,在他祖父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