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海外,就連你出生時他都沒有回來看你一眼。事實上,他一直沒敢回國,是因為在逃避一件事。”
“逃避?什麼事?”
“你應該先問問他創辦公司的這些錢是哪裡來的。在海外的四年時間裡,他沒有任何商業上的舉動。毫無疑問,這些錢是在他出國前積攢下來的。”
“有什麼不正常嗎?”
“你知道有多少錢嗎?”秦林忽然問道。
龔濤搖搖頭。
“也許是三千萬吧。”高德誠插話道,這些人裡又是他最快有了思路。
“沒錯,三千萬。”秦林用手指指高德誠,以示讚賞。
“三千萬……”龔濤唸叨著,似乎明白了許多。
“這些錢是從哪裡來的呢?”秦林又從資料中抽出了一張紙,“你父親出國前,在國內創辦了一家小型公司,而起初這家公司的資金不過幾萬。隨後的三年內,這家公司幾乎在任何商業領域上都沒有建樹,但卻令人驚詫地積攢了三千萬的資金。”
“怎麼會這樣?”
“我知道我所說的也許會讓你很難接受,不過這些都有根有據。三年的時間內,你父親的公司一直在非法集資。”
“怎麼會這樣?”龔濤一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就像現在的傳銷一樣,你父親的公司也是這種樹狀結構,藉著專案投資和積累資金的幌子,不斷地吸引會員入會,擴大聲望。每人入會都需交納一定的費用,再由這些人去發展下一層會員,每發展一人,新會員所繳納的費用中就會有一部分提成分給介紹人。這種‘遊戲’規則在當時來說,非常具有吸引力。如此一來,很多人躍躍欲試。最終可想而知,除了位於樹狀結構低層的人以外,其餘人都賺得了不同的利益。而賺取最多的,當然就是這棵‘樹’的樹根人物,也就是你父親。三千萬,三年的時間裡,就這樣搞到了手。”
“那麼,他之所以跑到海外就是為了逃避警方的追擊了?”龔濤顯得有些沮喪。
“這只是一部分原因。那時的法律還存在很多漏洞,你父親成功地鑽了許多空檔,因此逃過了警方的追查。”
“那他在逃避誰?逃避那些受害人?”
“那些人自知理虧,也沒有耐心去為了那幾個錢就追查幾年。你父親主要是為了躲避另一個人。”
“誰?”
“當年與他同甘共苦的好兄弟,也是與他一同創辦這家公司的人——黃啟昂。”秦林扭了扭痠疼的脖子,“為何要逃避這個人呢?我想你們都明白了。公司共集資三千萬元,按理來說你父親應該分得一千五百萬,但他卻獨得了全部。沒錯,他揹著他的好朋友,一個人攜走了這筆鉅款,逃往海外,一躲就是四年。”
大廳內頓時一片寂靜,也許大家都想象不到,龔濤的父親當年竟是這樣一個人。
“這件事後來便不了了之,連警方也沒有再過多去追查。你父親一直待在海外,把你和你母親留在國內,直到四年後,他得知了一個訊息——黃啟昂因病去世。他這才回到了國內,平息了這場風波。”
“事情就這樣結束了?”龔濤知道,秦林不會講沒意義的故事。
“事情當然沒有結束。儘管銷聲匿跡了三十多年,但這個黃啟昂卻一直都活在人世。這才有了這封恐嚇信——‘三千萬……這是我應得的’。”
眾人為真相所震驚著,紛紛看向了潘強。
秦林也望著他:“沒錯,潘強……不,黃啟昂,你終於出現了。”
“哈哈哈……”潘強忽然大笑了起來,“沒想到我還能在有生之年聽到別人叫我的真名。”
龔濤望著這個滄桑的老人,忽然說道:“我代表我父親向你道歉。”他出人意料地給黃啟昂鞠了一躬。
“用不著。”老人冷冷地說,“曾經你父親和我是最要好的朋友。我們曾起過誓,如果以後有誰背叛了對方,就讓背叛者付出一切。你說,那三千萬是不是我應得的?!”
龔濤此時終於理解了父親對顧雪說過的話。當初他父親看過這封勒索信,一定清楚是黃啟昂所為。但也許是出於悔意,他父親並未報警,而是暗中尋找著這位對他懷恨在心的昔日好友。很顯然他父親懷疑秦林的幕後委託人就是黃啟昂,因此才請顧雪調查。不過現在看來並非如此。龔濤結婚後,父親甚至沒到家裡來看望過他,否則也許早就認出黃啟昂了。如今,父親的夥伴終於現身了,可他自己卻已離開了人世。
“你可能也知道,我父親已經去世了。過去的就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