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光道:“你的意思是……”
青陽道:“他如果不來,絕不是因為他不想來,而是因為他不能來。他怕他一走,幻冥界便會空門大開,被人趁虛而入。”
重光陷入沉默,過了一會兒,他吐了口氣,道:“也就是說,他來,便是自投羅網,我們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消弱幻冥界戰力。他不來,便是說明幻冥界內部已虛,攻破之期指日可待。”
青陽點頭道:“正是如此。無論如何,今夜瓊華派定要攻下幻冥界,以雪掌門被殺之恥……不然,只怕人心渙散,難以收拾。”
重光嘆道:“現在門中弟子,多有把玄震夙莘等人之死怪罪在李尋歡頭上……”
青陽道:“他雖無辜,卻已不得不死。”
重光長嘆一聲,道:“為了舉派飛昇,妄造罪孽,現在還不得不犧牲無辜弟子了嗎……”
青陽道:“此乃你我之罪,一起承擔便是。”
說著,青陽轉過頭,將目光投向夜色中的瓊華派,喃喃道:“只望今日之錯,來日不要報應在瓊華派頭上。”
雲天青和玄霄來到捲雲臺下,玄霄對幾名駐守此處的弟子問道:“幻冥界可有異動?”
幾名弟子紛紛回答沒有,玄霄冷笑一聲,道:“妖類就是妖類,嗜血冷酷,無情無義。”
其他人聽得一頭霧水,雲天青卻知道玄霄是在說老李的事。他心中一陣憋氣,卻也不好說什麼,扭過頭,忽然發現不遠處,站著一個清麗的身影。
雲天青眉頭一挑,喊道:“夙玉?”
夙玉慢慢走近,眾人這才看清,她手中抱著一件白色的外袍。
她的眼眶有點微微泛紅,似乎才剛剛哭過。
其他弟子都或多或少聽說過這師兄妹三人間的感情有點微妙,見此情狀,都紛紛自覺的走開了。
玄霄因與夙玉同修雙劍,比別人稍微親厚些,於是走上前去,問道:“夙玉,發生何事?你不在房中休息,怎麼會到這裡來?”
夙玉搖了搖頭,輕聲道:“我睡不著……”
玄霄忽然想起,夙玉與今日戰死的夙汐同住,如今只剩她一人,難免觸景傷情。
想起那些戰死的同門,玄霄面上也不禁劃過一絲黯然。
夙玉輕輕撫摸著手上的袍子,低頭道:“昨日練劍,不慎割破了衣角,我不擅針線,夙汐師姐本來說,今晚幫我補好……”
玄霄皺眉道:“夙玉,你放心,只要我們合雙劍之力,不日便可攻下幻冥界,到時自然能為死去的同門報仇。”
夙玉低頭不語,幾點溼痕在她手中的白袍上暈開。
玄霄見此,不悅的道:“夙玉,你怎可如此軟弱!雙劍乃此次對抗幻冥界的主力,你如此輕易落淚,讓其他人看見,豈不讓人灰心?”
夙玉道:“我……”
見二人之間氣氛不對,一直在一旁沒有說話的雲天青趕忙走過來插嘴道:“好了,師兄。時候不早了,我看夙玉也累了,不如我先送夙玉回房休息。明日與妖界開打,望舒劍的宿主沒有精神可不好。”
玄霄看了他一眼,對夙玉道:“夙玉,你要記住,你乃望舒劍之主,切莫再作此惺惺女兒之態!……你們去吧。”
透過傳送陣回到劍舞坪,雲天青陪伴夙玉走著,一路默默無言。
來到房門口,夙玉停下腳步,回身對雲天青道:“多謝天青師兄,今日夙玉說了一些喪氣話,還望師兄不要見怪。”
雲天青擺擺手,道:“沒什麼。師兄就那個脾氣,你才不要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好了,你早點休息,我……什麼人?!”
他話說到一半,忽然一個箭步上前,將夙玉護在身後,握劍在手,朝屋後樹影裡鬼鬼祟祟的人影厲聲喝問道:“誰!出來!藏頭露尾,休怪我不客氣了!”
他話音未落,便是一記三才朝元轟過去。頓時樹叢中哀叫不迭,只聽一個聲音道:“別別別,天青師兄,手下留情,我們出來就是了。”
說著,只見樹叢搖動,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過後,從裡面鑽出數名灰頭土臉的瓊華派弟子。
天青夙玉二人一看,都是些相熟的面孔,不由驚訝的問道:“大晚上的,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幾名弟子見問,臉上露出訕訕之色,相互對視了一眼。
過了一會兒,裡面輩分最高的一名弟子走出來,對二人道:“天青師兄,夙玉師姐,不瞞你們,我們幾人……準備下山。”
二人大驚,失聲道:“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