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終不含任何雜質。
“可有紙和筆?”
檀禾自顧收拾好銀針,轉過臉問馮榮祿。
“有的,有的。”馮榮祿忙不迭小跑去案上取過來。
檀禾伸手接過,展開提筆,寫好藥方後,朝未乾墨跡吹了吹氣。
她將藥方遞給馮榮祿,又轉側看向謝清硯,道:“這是安神鎮靜的湯劑,一日一次。你沉痾已久,不可再延宕時日,三日後我給你用血蝕引,在這期間你可以再好好想想。”
謝清硯低低“嗯”了一聲。
更漏聲聲,此時已過戌時。
神經徹底鬆懈下來後,檀禾整個人突然睏乏得不行,她頭昏腦脹地打了個哈欠,烏眸沁出一層水霧。
謝清硯想起她每日睡覺的時辰,他對黃雀道:“送她回去歇息罷。”
黃雀應是。
殿門甫一開啟,冷風裹著雨水一併刮進來,有幾滴砸在臉上,凍得檀禾不由自主打了寒噤。
上京的雨倒是和望月山的沒什麼區別,都是一樣的冰冷刺骨。
她攏緊衣襟,貼著靠牆一面慢慢走著。
昨晚沒睡好,今晚又睡得遲,等會兒回去再泡個熱湯,明日她一定要睡到日上三竿。
檀禾攥了攥手裡的燈,邊走心裡邊琢磨著。
黃雀執傘緊跟在她身側,忽覺後頸汗毛陡然豎起,她一雙敏銳圓潤的眼睛向側一掃,不著痕跡地環顧一週。
漆黑雨夜用來暗藏危機,最是合適不過。
濃蔭樹縫中掠過一道森然冷光,轉瞬消失。
那是金屬的光澤。
黃雀眯著眼,心底冷笑一聲。
一群宵小鬼祟之輩終於登門了。
她低低在檀禾耳邊一句,語氣同往常般輕快平常:“女郎稍會兒莫要慌張害怕。”
“嗯?”檀禾正神遊天外中,莫名聽她說這一句話。
孰料就在轉頭之際,一隻箭矢穿透暴雨,破空而至——
“咻!”
黃雀眸心精光倏閃,眼疾手快將傘朝前一送,足尖抬起,拉住檀禾向後退去。
箭矢扎破紙傘,只聽噹的一聲錚鳴,直直釘進牆壁。
檀禾呼吸屏住,震驚地望著從眼前擦過的利器,還沒等她鬆一口氣。
下刻,樹影中飛出幾道黑影,迅猛至極,分別四散朝她們掠來,黑夜裡劍光寒芒畢露。
黃雀手抵嘴邊吹哨,高聲:“朱䴉!烏鷲!”
尖銳短嘯的哨聲在鋪天蓋地的雨聲裡響起。
左右屋頂上凌空俯衝出兩名勁衣男子,身行起落間,長劍劃破夜空,猶如虹光貫日,朝黑衣人阻攔而去。
劍刃相接,激出無數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