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眉問:“這是刀割的?”
檀禾手心被他摸得有些癢,聞言淡淡抿唇,帶著澀意:“嗯,當時我取血想給師父做藥引來的,後來發現根本沒用。”
謝清硯垂下眼睫,不知在想什麼。
說話間檀禾突然掙脫了他的手,像是想起了什麼大事。
微怔之時,謝清硯右臂瞬間被人虛攏抱住,雪軟輕輕蹭過。
廣袖下的手掌微合,他的頸側赫然有青筋浮現。
“親密些。”檀禾仰臉與他視線相對,認認真真,極其小聲低說了一句。
謝清硯想起黃雀告知她的做戲,難免有些無奈,只得任由她抱著。
檀禾以前和師父上山,為防摔倒,就要這樣抱著她的胳膊走。
只是懷中手臂像根鐵鑄的棍般,隔著衣袖都能感受到緊實流暢的肌肉線條。
檀禾好奇地用兩指捏了捏。
又硬又硌手,沒有師父的軟。
謝清硯腳下步伐依舊穩健,但卻感覺自己的手臂都僵麻了,他低頭看她,沉默了好半晌。
檀禾對此一無所知,烏潤的眼眸飄來飄去,新奇地環視著四周。
黃雀與馮榮祿跟在兩人後頭,將他們細微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相視竊笑。
……
萬壽宴設在麟華殿。
大殿深處,奢繁的玉簾宮幃靜垂曳地,幾根威嚴迫人的通天蟠龍柱支撐佇立在此。
見著太子前來,殿中眾人愣在原地,而後面面相覷,但礙著他的脾性也不敢交頭接耳。
正思忖間,內殿突然遙遙傳來陣陣腳步聲,隨後,太監尖細的嗓聲直穿耳膜:“皇上駕到!”
沒多會兒,仁宣帝攜著一眾后妃擺駕過來。
周遭烏泱泱的人群呼呼啦啦跪伏在地,額覆掌背,齊聲高呼:“臣等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檀禾被這乍然的一下弄得頗感驚愕,手指下意識地抓緊謝清硯的手臂。
“我也用跪嗎?”她的聲音小到不能再小。
謝清硯輕聲開口:“不用。”
當初欽天監說他是煞轉世,傳著傳著便成了煞跪人,恐會折壽。仁宣帝也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大殿之上,仁宣帝坐於上首,居高臨下地俯瞰著整個堂下。
右下站著巍然不動的兩人,正是太子攜著他那位烏闐美人。
太子目無尊法慣了,仁宣帝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眼,他臉色平和,隨後目光落在太子一側的女子身上,細細打量。
此女確實是容色絕麗,不可逼視。
難怪向來不近女色的太子能一反常態將人帶回上京。
開始沉迷女色也好,左不過就這幾年了,仁宣帝心中想。
仁宣帝抬了抬手,朗朗笑道:“諸位愛卿平身,今日君臣同樂,不必拘束,只作尋常家宴便可。”
“謝皇上!”殿內又是一聲高呼。
眾人一一落座於兩側几案坐榻,很快殿內絲竹樂舞紛呈,舞姬緩緩而出,輕歌曼舞。
馮榮祿踱著步子上前,代太子獻上壽禮,他面上笑的殷勤萬分:“皇上聖壽之日,太子殿下特尋來南海無量壽佛以茲恭賀,敬祝皇上福壽安康,盛世太平。”
勞什子的南海無量壽佛,這是馮榮祿當初從北地倒斗的手裡買來的死人陪葬品。
馮榮祿心裡咬牙切齒地咒罵,恨不能這晦氣玩意兒能再陪仁宣帝進一次墓。
仁宣帝聽了,微微頷首:“太子有心了。”
謝清硯面上淡然,只付之一笑。
在這之後,其下的皇子公主,文武百官,紛紛上前獻禮。
席間,檀禾忽感一道帶著審視黏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抬眸看去,對面一錦衣男子的眼睛正意味不明地盯著她看。
在他不遠處,還有一個身形臃腫的男子。
她有印象,是被殿下折斷手的那位。
舞姬曼妙的身姿遊移迴轉,很快遮擋住了他們的視線。
檀禾沒有絲毫不自在,畢竟有殿下在她身邊。
她將頭垂下去,忽然想起黃雀一早提醒她的:“席上,女郎最好能給殿下喂點吃的。”
“為何,殿下自己不是有手嗎?”
“因為古往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