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愚見她沉默不語,忙岔開話題,“我聽高考辦的人說,這次省內的高考狀元出在青臺,不知會不會是我們實中的?”
“紀委怎麼會突然查到的?”童悅問道。
趙清摸了下鼻子,“當然是別人舉報嘍,這種事誰會知道,何況蘇太太已過世。蘇局中陰招了。唉,官場上就這樣,勾心鬥角,明槍暗箭的。”
她不懂官場戰術,她只知蘇陌這次是受到了重創,雖然他正準備辭職。但辭職與撤職是天壤之別。
“我有點累,先回去休息。”在同事們的眼中,她算是和蘇陌是一條線的。她的大山倒了,也許有人歡喜有人看戲有人同情,她不便說什麼。
“童老師,咱們靠的是教學成績說話,這些和咱們沾不上邊。”趙清叫住她,對她擠擠眼。
她莞爾,有點欣慰。
回到宿舍,先洗去滿身風塵。公寓裡沒有空調,只配了臺吊扇,呼哧呼哧轉悠著,那風吹在身上,只會讓人更覺炎熱。
她遲疑了幾許,決定還是給蘇陌打電話。
剛撥通,就有人接了,彷彿專門等著她的電話似的。
“衝過涼了嗎?”溫柔帶著輕笑的嗓音,聽不出有任何異常。
“嗯,都好了。你在幹嗎?”她小心斟酌著詞語。
“和華律師一塊吃飯,看到你的電話來了,我到露臺這邊了,看燈,看海,吹著風。小悅,這一天過得真漫長,我一直想見你,想聽你的聲音。”
她的臉上一熱,低下眼簾看自己的雙手,“其實沒什麼的,反正要離開青臺了。”
“略微有小小的遺憾吧,本來想請華律師過來,把電腦城的資產估算,準備對外轉讓,沒想到被有心人搶了前。這些都是小問題,最多以後被學生認為蘇教授是愛財之人。”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又沒偷沒搶。”她嘀咕。
他朗聲大笑,“是的,所以不介懷了。我去接你來吃飯?”
“不了,我要好好睡一覺,明天是重要時刻,不知學生們考得怎樣呢?”
“這個我對你非常有信心。後面幾天我要忙著工作交接,心情可能會非常失落,你得天天給我打電話安慰我。呃?”
這麼抑揚頓挫,哪裡需要安慰?她支吾了幾句,便掛上電話了。
面海的窗子“咯吱”一聲,她扭過頭,看到一道閃電劃過夜空,接著海面上烏雲翻滾,大雨嘩嘩落下。
她忙去關窗,不知怎麼,夾到了手。十指連心,五臟六腑都扯到了,肌肉麻痺一般的緊縮著。她捂著指頭,眼淚都下來了。
她在想,那個有心人是葉少寧嗎?當她把照片摔向他時,她沒提是誰拍的,他那麼聰明,認識的人多,應該不難查出是誰做的,然後他惱羞成怒,報復蘇陌?
是嗎?是嗎?
他曾*地在機場向蘇陌揮掌,這樣的事也有可能做的。只是這樣的結果,誰是真正的贏家?
他不只是讓她失望,而是讓她絕望了。
睡到凌晨二點,門被拍得山響。她坐在床上,有好半天回不了神。
惺忪地開啟門,外面站了好幾個人。
孟愚眼睛興奮得象夜空中最亮的星辰,他後面站著李想、班長,還有幾個學生。
“成績出來了?”高考熱線是凌晨零點開通,該死,她居然睡過頭了。
“童悅,咱們班二十六個過清華、北大分數線,李想是咱們省理科狀元。”孟愚那麼內斂的人,聲音都打顫了,激動得一把抱著童悅,直搖晃。
這是這個雨季這個夏天這一年最好最好的訊息了,童悅不禁熱淚盈睫,什麼心酸,什麼委屈,什麼傷害,都可以不再計較,上天給了她最好的饋贈。
“孟老師,恭喜!”她含著淚說。
“我。。。。。。決定去北京了,我要把這個訊息告訴她,我要把她帶回來。”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嗯,我贊成。”
“毛主席他老人家都說過,人無完人,孰能無過?知錯必改就行了。還有。。。。。。還有。。。。。。我根本接受不了別的人。人要學會遺忘,學會寬容,愛情裡沒有界限分明的黑與白,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是不是?”
“是!”這次換她搖晃著他的雙肩,淚水把他的衣襟都濡溼了,“你們的婚禮,我要坐貴賓席,要坐首位。”
“好!”
“咳,咳,孟老師,你和凌老師的事可否換個時間再說,現在我們該聊點正事。”班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