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送我!”
“明早我要去恆宇上班,一大早就得去機場接人。”
“誰呀?”
“裴董,明晚你還得騰出時間陪我去吃個飯,所以青臺分公司的高層領導都要攜眷參加。明天下午我陪你上街買件禮服,我瞧你衣櫃裡沒有這種場合穿的衣服。”
“好呀,正好也幫你買幾件內衣。對了,昨天那條三角的斑點內褲舒服嗎,是啥牌子的,我忘了。”
他慌忙清咳幾聲,捂住她的嘴,“咳,咳,童老師,在校園裡討論這限制級的問題好嗎?”
她看著他,只覺得心越過千山萬水,前面,山窮水盡,彷彿已是天的盡頭。
她給過他機會,他放棄了。
那些曾經描繪過的關於將來的一幅幅藍圖,那些曾有過的心動、執著,象突然爆破的玻璃,一片片散向四周,找也找不回了。
也許他並不會離開她,但過去的某一個時間裡,他走遠了。她說過不問過去,只要現在,只要眼前,其實那也是有條件的。
那個過去只指他們沒有相遇過的從前。有了她之後,她能接受他的走神、恍惚,卻無法原諒他的。。。。。。
“怎麼了?”他察覺他的緘默。
“我。。。。。。我去開車。”她從他手臂中抽回手,轉身。
她突然想到,那雙手臂昨晚抱過別人之後又抱了她,“嘔”地一聲,剛吃下去的豆花與麵餅全數噴了出來。
正文 72,只有雲知道(三)
失眠猶如天人大戰,翻來覆去,一直折騰到天明,眼睛睜開,看看室內薄薄的晨光,樂靜芬沉著臉下了床。
毫不例外鏡子裡的女人掛著兩個大大的眼袋,再昂貴的遮瑕霜也遮不住一臉的憔悴。步入中年的女人就是隔夜的涼茶、昨日的黃花,關於美麗,關於風情,都是久遠的事了。
車城已經坐在餐桌邊,邊吃早餐邊看晚報,頭髮溼溼的,剛洗過澡。
車家的早餐向來各吃各的,車城愛吃豆漿油條或清粥小菜,她喝一杯牛奶,吃個雞蛋加半隻蘋果,車歡歡就一杯咖啡。
她不知道車城什麼時候起床的。之前兩人還堅持晨練,歡歡回國後,她自發地取消了,車城每天還出去跑個步。
“樂董,早!”阿姨把她的早飯端上來。
她看看樓梯,“歡歡醒了嗎?”
“她昨天睡得晚,我沒喊她,讓她多睡會。”
她皺皺眉頭,“前晚她什麼時候回家的?”前天,歡歡和一幫人給葉少寧送行,她睡的時候都十二點了,歡歡還沒回來。
阿姨欲言又止,然後笑了笑,“我睡得沉,沒注意。”其實,阿姨記得早晨起床做早飯,剛進廚房,聽到門鎖響動,以為是小偷,吃了一驚,回身看去,車歡歡低著個頭,象是疲累之極的走了進來,連招呼都沒和她打。
樂靜芬端起牛奶,稍有點燙,她又擱下。
車城自始至終專注於早報上的車市版,眼抬都沒抬。
“車城,你也該分點精力關心關心歡歡,她也是你女兒吧!”她沒好氣地說道。
車城從報紙後面露出半張臉,“歡歡不是挺好嗎?”
“挺好就不要關心?難道非得她有個頭疼腦熱,或者躺在醫院裡,你才去盡一個父親的責任?”
“我現在失職了?”車城把報紙挪開,定定地盯著她。
“我是全幅身心愛著歡歡的,而你起碼沒有做到這樣。”她冷冷地迎視著他的責問。
“不要含沙射影,把話講清楚。”車城板起了臉。
“昨天我遇到保險公司的王總,他說前幾天和你一塊吃飯,你向他諮詢替一個女人辦保險的事,那個女人大概不是我或是歡歡吧,你媽媽和姐姐又都不在人世了,所以我有點好奇,就去查了下。”
車城沒有緊張,也沒有慌亂,神色自如,“然後呢?”
樂靜芬“啪”地拍了下桌子,騰地站起,“你不該給我個解釋嗎?”
“我們復婚的時候,財產進行公證,這個家裡所有的開支現在是我在付,歡歡已*,不需從我這裡拿零花錢。我用我其他的錢要向你申請?”
“車城,打發叫化子的小錢我不會在意,而是你對那個*餘情未了,你欺騙我、背叛我,我無法原諒你。”
車城苦澀地閉了閉眼,“這不叫欺騙,也不叫背叛,是良心不安。她一日過得不好,我一日就不能安寧。如果安寧能用錢來買,你何必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