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是前世的遺傳。”
我鼓掌稱好;“一有機會,必然聯絡這方面的專家,好好研究。”
白素道︰“這個阿佳,就是極好的研究物件,我敢說,她前世的記憶不滅,必然大大影響她今生的生活。”
我道︰“就算前世的記憶不在,也能影響一個人今生的生活。很多‘天才’,我看全是潛意識之中,前世的記憶在起作用,尤其在藝術方面的才能,有許多不可思議的天才,都可以循這方面去找才能的由來。”
白素同意了我的話,又道︰“我們不妨來推斷一下,如今那男青年會是甚麼樣的。”
我笑了起來︰“十九歲大姑娘的記憶一直存在,這男青年自然娘娘腔之極,人們常譏笑娘娘腔的男人‘前世是女人’,看來不是隨口說,而是真有此事的。”
白素半側著頭,想了好一會,才道︰“這個有前世全部記憶的人,很是特別,一般來說,已確定是轉世的人,例如喇嘛教的活佛,也不能有如此強烈的,在嬰兒時期就有的記憶。”
我點頭︰“確然是,轉世的活佛,在孩提時期,如同鴻蒙未闢,要等到被確認之後,這才把前世的記憶慢慢恢復。”
白素道︰“所以這個例子奇特之極,要是掌握了記憶不滅的規律,那麼,人的生命形式,就會起天翻地覆的變化了。”
我叫了起來︰“那豈不是另一種形式的永恒生命?”
白素點了點頭,我忽然又大搖其頭;“不妙,大大地不妙,這樣的永恒生命形式,不是很妙。試想想,叫我帶著今生的記憶,再世為人,一開始還要經過好幾年的嬰兒時期,那怎受得了。”
白素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的確,人的生命形式,一定要經過嬰兒時期,在這個時期中,人不能控制身體,身體要在脫離嬰兒時期後,才能隨心運作。在嬰兒時期就有成人的記憶,那是一種難以想像的景況。
我嘆了一聲︰“或許,到時人的身體結構,也會起變化。”
白素道︰“或許,根本沒有‘到時’,像阿佳那樣的情形,是極度的例外。”
我喃喃地道︰“或許……”
討論自然沒有甚麼結果,後來,我真的把人類的同性戀傾向和前世經歷的關係,向一些專門研究人類異常性傾向的專家提了出來。自然,有人聽了哈哈大笑,斥為荒謬,有人覺得有點道理 任何領域中的人,都分成有想像力和沒有想像力兩種,何者可以在本行上有突破性的成果,自然再也明白不過。
自那次討論之後,傳播媒介上的啟事,連續登了一個月 約克的只持續了十天,想來是由於經濟問題,牛頓有錢,可以繼續花下去。
小郭的行動早已展開,且包括了監視約克在內,為的是如果阿佳找約克,他也可以知道。
一個月過去,我這裡音訊全無,約克也望穿秋水,不見伊人,牛頓焦急地和我通了二三十次話,最令我意外的是,郭大偵探方面,竟然也一點著落都沒有。
當他來見我的時候,神情頗是沮喪,一言不發,我也不問他經過 他必然是盡了力而沒有結果,又何必多問。我只是道︰“以情理而論,一個人若是記得前世的一切,他一定會到前世生活過的所在去憑弔一番,阿佳的家鄉附近,可有甚麼神秘青年出沒過?有沒有甚麼人去找過阿佳的父母?”
小郭嘆了一聲︰“我早已想到了這一點,作了詳細的調查,然而並無其事。”
我道︰“在這種小地方的醫院中待產的,一定不會是從老遠路趕來的,必定是附近的居民,我看,以醫院為中心,六十到一百公里為半徑,作為調查的範圍,也已經足夠了。”
小郭苦笑︰“我調查的範圍,半徑是兩百公里。”
他略頓了一頓︰“在這範圍內,有七百三十九家姓森的,又不是三百年前的事,只是三十年前的事而已,可是逐家調查,並不有一家在三十年前有男嬰誕生,所以這個假定不成立了。”
我同意小郭的看法︰“那就是外地來的了,這就困難多了。而且,根據當時嬰兒的父親一直沒有出現的情形看來,嬰兒的父母之間,可能出了問題,那麼,產婦就有再婚的可能,‘森’這個姓,也沒有意義了。”
小郭道︰“對,但是‘玫玲’這個名字,雖然普通,加上曾經姓森,總是一個大線索,於是,我在歐洲大部分的傳媒上,刊登啟事,尋找‘三十年前曾在聖十字醫院誕下男嬰的玫玲·森女士’,我訛稱有一筆遺產,屬於該名男嬰的,若是玫玲女士已不在人間,那麼請當年的嬰兒出面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