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忙道:“可別吵了小郡主的瞌睡!”
“她天天睡。”芳姐兒一直笑到了心裡,“也無所謂吵醒不吵醒的。”然後和她說起小郡主的手怎麼小,頭髮怎麼黑,看人的時候眼睛怎樣亮,越說越高興。抱了小郡主出來給十一娘看不說,還和十一娘聊到了酉時才放了十一娘出宮。
徐令宜早在承光門相等,見她出來,急步上前:“你還好吧?”
十一娘臉色有些蒼白,急步出了神武門就吐了起來。
有認識徐令宜的忙端了熱茶過來,十一娘喝了兩口茶,感覺好些了,忙示意琥珀快些回家。
徐令宜給了那守衛一張名帖,也坐了轎子回了荷花裡。
一回到家十一娘就躺下了,什麼也沒有吃就睡了。
徐令宜見她很疲憊,也不吵她,只吩咐琥珀幾個準備宵夜。
誰知道十一娘一覺睡到了天亮,醒來覺得餓,吃了些白粥,又吐得一塌糊塗。
“怎麼又和從前一樣了。”徐令宜很擔心。
“沒事!”十一娘安撫他,“可能是太累了。休息兩天就好了。”
結果休息了兩天也沒有什麼改善,把太夫人也給驚動了,只嗔怪徐令宜:“太子妃年紀輕不懂事,你也跟著胡鬧,怎麼能讓她進宮去。”
徐令宜只好站在一旁訕訕然地笑。
十一娘怕他下不了臺,忙勸太夫人:“是我懷相不好!侯爺也沒有想到又反覆起來 。”
太夫人見她這樣顧著徐令宜,心裡又是高興又是擔心,怕她再有什麼不適,商量著讓田媽媽和萬媽媽來服侍她。
十一娘自然是滿口答應,讓琥珀從庫裡拿了四匹遍地金的妝花、四匹姑絨、四匹淑江的白綾,一對赤金佛手簪子、一對一點滴的赤金手鐲,四枚赤金戒指,分賞給了田、萬兩位媽媽。兩位媽媽謝了又謝,從此在十一娘屋裡當起差來,盡心地調理十一孃的身體。
十一孃的情況卻不見好轉,到了三月十五那天竟然躺下了。田媽媽和萬媽媽都覺得事情有些異樣,細細地問十一娘,到底是哪裡不舒服。
十一娘苦笑:“就是覺得有怪味,聞著就心裡不舒服。”兩位媽媽和琥珀等人把屋裡屋外的東西都查了一遍,也沒有查出個所以然來,正奇怪著,十一娘又開始吐起來。
田媽媽若有所思,站在十一孃的身邊,聞到股若隱若現的香味。
她心中一動。
告了聲罪,把十一娘用的東西都翻了一遍,卻沒有聞到與剛才聞到的香味。
田媽媽心裡打著鼓,又聞到了那股若隱若現的香味。沒有兩息的功夫,十一娘伏在炕邊吐了起來。田媽媽不敢做聲,去了太夫人那裡。
太夫人臉色變得很難看,低聲囑咐田媽媽:“你多在十一娘身邊待會,看看那香味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傳出來的, 田媽媽應聲而去。
有祠堂那邊的婆子過來請太夫人示下:“慈源寺派了師傅來,說明天寅時就過來!”
太夫人想了想,對玉版道:“你去跟那婆子說,讓慈源寺派來的師傅過來見我!”玉版應聲,對立在院子中間的婆子說了,那婆子飛快地領了慈源寺的師傅過來。“跟濟寧說一聲,我那過世四兒媳的道場就設在慈源寺好了。做二七一十四天的道場。金銀紙錠、紙錢各一千,三牲祭品.撰廷五桌。”
那知客師傅喜出意外,連聲應了。
太夫人就去了十一娘處。
幾個小丫鬟正屋前屋後的草叢裡找著什麼。
“這是在幹什麼呢?”太夫人進了屋,讓躺在炕上的十一不要起身,在炕前的錦杌上坐了,問田媽媽。“夫人說,好像是什麼花的香味。”田媽媽笑道,“往年也曾聞見過,只是今年就聞不得這味道了。所以我讓小丫鬟們在屋前屋後找一找。”
太夫人點了點頭,吩咐杜媽媽把帶過來的血燕給田媽媽:“這樣下去不行,燉給她吃。”
田媽媽忙接過下去了廚房。
十一娘很過意不去。
太夫人反而安慰她:“你也不願意這樣。”又叮囑宋媽媽好好照顧十一娘,這才回了屋。
徐嗣諄得了趙先生的指點,在家裡反反覆覆地練習怎樣主持祭日的禮儀。下了學演習給十一娘看。
十一娘欣慰地點頭:“我們諄哥長大了。”
徐嗣諄握著面白如紙的十一娘,眸子裡盛滿了擔憂:“母親,您要快點好起來才是。”
十一娘想到元娘重病的時候,徐嗣諄也曾這樣在旁邊握了元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