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皺著眉頭再次別過臉去。
徐令宜不敢勉強她,把茶盅遞給一旁神色緊張的琥珀,輕輕地撫著她的額頭:“你忍一忍,已經去請大夫了。”
十一娘微微點頭,捂住了嘴,臉上浮現忍耐的表情。
徐令宜色變。
十一娘一向隱壓,遇事喜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輕易不麻煩別人。如今竟然這番行事.定是難受的沒有辦法了……
念頭一閃.心裡竟然隱隱生痛起來。
“十一娘,十一娘,”他輕輕地撫著她的背,“哪裡不舒服?”又去親她的面頰。
輕柔的動作,溫暖的懷抱,愛憐的語氣,讓她秀眉漸漸舒展開來,可鼻尖索繞的怪味又時時提醒十一娘床邊有她吐出來穢物,她的眉頭又蹙了起來。
這些並沒有逃過一直仔細觀察著她表情的徐令宜。
他想了想,輕聲問她:“是不是屋子裡的味道不好聞?”
十一娘有些不好意思她抿了抿嘴。
徐令宜笑起來,擰了她的鼻子:“嬌的像根麻花似的。”然後裹著被子抱著她往東稍間去,“讓她們收拾.我們那邊坐一會。”
十一娘臉紅得像晚霞。
琥珀看著帶著幾個小丫鬟小跑著去了東梢間,待他們到時,東次間臨窗大炕中間的炕桌早已撒下,墊了寶藍色五幅團花的炕褥,堆了彈墨大迎枕,鋪著大紅色丹鳳朝陽的錦被,茗碗茶具擺在了東邊的炕几上。
徐令宜沒把十一娘放在炕上,而是抱著她上了炕。
琥珀看著眼晴一亮,忙蹲下去幫徐令宜脫鞋。
東梢間原是十一孃的一間小書房,她偶爾會到這邊來看看書、算算帳。不像內室和宴息室,總立著幾個服侍的小丫鬟,空氣因此而顯得比較清新。十一娘深深地吸了口氣,感覺好多了,人也精神了些就有些羞赧起來。
“侯爺,”她小小地掙扎了一下,“還是我自己來吧!”
徐令宜不予理睬:“閉上眼晴養養神。大夫一會就到了。”
他不說還好,他這麼一說.身體裡就湧出濃濃的倦意來,徐令宜帶著醇厚氣息的懷抱又讓她覺得特別的安寧、靜謐,十一娘不由打了個小小的哈欠,心裡還惦記著太夫人那邊:“我還沒去給娘問安!”
徐令宜見她強撐著、憐愛地親了親她的面頰:“快睡吧!娘那邊我會去說的。”
十一娘聞言放下心來,歪在他懷裡,很快就睡著了。
徐令宜此刻才靜下心來細想,心裡不由又驚又喜,只盼著劉太醫快點來。又想著這幾天的天氣時許時熱,晚上又各自背對背地睡,興許是著了涼。一時間極為後悔。十一娘比他小十幾歲,平日當著外人的面前事雖然落落大方,可到底是個小姑娘,私底下有多嬌氣,沒有誰比他更清楚,偏偏自己還要和她一般見識,白白痴長了她幾歲……而且那天晚上也是他不對。十一娘性子靦腆,別說主動靠過來了,就是緊緊地抱著他都要羞得滿臉通紅,何況那天被他撩拔得泫然欲泣……
想到這裡,他把臉貼在了十一孃的臉上。
這小人兒當時只怕是又急又羞。
早知如此。那天輕柔些待她就是!
倒把因一句“喜歡”生出來的窘迫拋在了腦後,全然不想,只細細地吻著十一孃的鬢角,好像這樣,就能補償一下那天自己的輕狂一般。心裡又暗暗盼著千萬可別是風寒。連期待懷孕的喜悅都少了幾分。
然後叮囑琥珀:“夫人身體不適,誰也不見。讓宋媽媽去太夫人那裡也稟一聲。
琥珀一千個願意,曲膝應“是”,立刻去安排。待回了徐令宜,心裡又升起個念頭,匆匆去了竺香那裡。
十一娘昏昏欲睡,劉太醫什麼時候來的,什麼時候走的,一律不知道。醒來時屋裡已掌了燈,徐令宜就著炕几上八角宮角靠在大迎枕上看書。
感覺到動靜低下頭:“醒了!”
或者是燈光的原因,十一娘覺得徐令宜看她的目光特別的柔和。
“嗯!”她沒想到自己會睡這麼長的時間,慢慢坐了起來,“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徐令宜掏了懷錶:“戌初了!”
“睡了這麼長時間!”十一娘很是吃驚。
徐令宜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髮,溫聲問她:“肚子餓不餓?想不想吃。
什麼?
十一娘沒什麼食慾,可不吃飯只會讓身體變得更差。
她想了想:“想喝小米粥。”
徐令宜就喊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