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聽了就仔細地打量孩子。
臉紅紅的,像猴子屁股。眼睛一直閉著,也不知道是大是小。小小的嘴巴紅豔豔的,像翹著的菱角。好像感覺有人在看他似的,他嘴角翕了翕,吐了個小泡泡出來。
“姨娘,你看,你看。”她覺得好有趣,把孩子抱到五姨娘面前,“他還會吐泡泡。”
“可能是餓了吧!”五姨娘笑著。就有乳孃過來把孩子抱了下去。
五姨娘拉了十一娘到床邊坐下說話,六姨娘藉口要去接待其他客人告辭了。
“你這些日子還好吧?”五姨娘望著她的目光有些擔憂。
“我挺好的!”十一娘握了五姨娘的手說話,“家裡的事都順了手,每五天就歇兩天。就這樣,有時候下午還沒什麼事,有時候在屋裡做針線,有時候告訴誡哥識字,要是都不想做了,就去陪太夫人打牌。日子過得逍遙著。貞姐兒的婚事和世子的婚事也都定下來了。貞姐兒的陪嫁文姨娘幫著置辦,她前幾日從官窯裡訂了一批瓷器,我瞧著,竟然比內造的都要好。辦事十分盡心,也不用我多操心。世子年紀雖小,但是個敦厚的孩子,又由太夫人親自教養著,我隔三岔五去問問情況就行了。侯爺是守禮之人,幾位姨娘也都安份。姨娘不用擔心我。”
“那就好!”五姨娘聽著鬆了一口氣,“因為我要生產,把家裡人的行程都耽擱了。大老爺昨天說了,等七爺一滿月就起程。你以後一個人在燕京,只能自己照顧自己了……”她說著,眼睛裡已有了淚水。
“不是還有一個月嗎!”十一娘忙掏了帕子給她拭淚,“您正在月子裡,小心傷了眼睛。”
五姨娘怕十一娘為她擔心,抽泣著止了眼淚。
十一娘就塞了一個荷包給她:“這裡面有三百兩銀票,都是十兩、五兩一張的面額。手頭不便的時候差人去錢莊換了拿出來使。等七弟週歲的時候,我會派管事去恭賀,到時候再給您帶點銀票去。你不要捨不得用,虧待了自己。”
五姨娘大吃一驚:“你是哪來的銀子?”又急道,“你可別動公中的銀子。要是被人知道了,你一輩子的體面都沒了!”
“我知道。”十一娘忙安慰她,“我主持中饋,除了家裡的開支,每個月還另有一百兩銀子給我用。我自己每月還有五十兩銀子的月例,侯爺那邊還補我五十兩。何況今年我田莊裡的西瓜、花生都長得好,雖然沒有賺到錢,但也沒有虧。如今手頭不缺錢用。就是偶爾有周轉不靈的時候,到了發月例的時候也能補上。姨娘不用為我擔心。”
五姨娘不相信,盯著她身上月白色葛布衫上繡著的嫩綠色纏枝紋瞧:“這又是件新衣裳吧?自打你成親,我還沒有看你穿過重樣的衣裳!”
“我們府裡有自己的針線房,按府裡的慣例,我一年四季有二十四套衣裳定製。如果還想添制,不用工錢,出料子就行了。我出嫁的時候大太太陪一些衣料,到徐家後宮裡、太夫人又常有賞賜。您今天看到的這件衣裳,就是用皇后娘娘賞衣料做的。”十一娘見五姨娘不相信自己的話,細細地解釋,“我平時在家裡穿得隨便,出門要顧著徐府的面子,才會捯飭捯飭。並不是天天穿新衣裳的。”
五姨娘相信女兒不是那種見不得富貴的人,又見她說的有道理,信了她的話。但還是不要她的銀子:“老爺前兩天給了我五十兩銀子,我吃穿都是公中的,用不著這些。”
“給您您就拿著。”十一娘嗔道,“在這裡是大/奶奶當家,我也在燕京,自然一切都好說。回了餘杭……你不為自己,也要為七弟想一想。”
五姨娘臉上就露出幾份猶豫來。
十一娘趁機將荷包塞到了五姨娘的枕頭下:“好好把七爺養大才是正經。”
五姨娘不再做聲。
有人叩門:“五姨娘,五姑奶奶和七姑奶奶來了。”
六姨娘出去的時候遣了屋裡服侍的,十一娘起身去開了門。見是五姨娘貼身的那個小丫鬟,問她:“你是叫金橘吧?”
那小丫鬟臉都紅了,曲膝給十一娘行禮,緊張地道:“回夫人的話,奴婢正是金橘。”
十一娘點頭:“好好服侍五姨娘,等你出嫁的時候,我來給你置辦嫁妝。有什麼為難的地方,也可以讓人給我帶信。我給你做主!”
金橘激動的有些說不出話來,只知道稱“是”。
十一娘笑著去迎了五娘和七娘。
五娘帶著鑫哥來,可抱孩子的卻是七娘。
看見十一娘,鑫哥的乳孃上前抱孩子,七娘卻抱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