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有十三名管事,分別管著回事處、隨侍處、書房、司房、庫房、祠堂、廚房、茶房、針線房、更房、馬房、田莊、鋪面。其中,回事處管著府裡的人特來往,待客接物;司房管著府裡的帳冊,銀錢往來;隨侍處負責府裡的護衛。
這三處,最能反應出整個侯府的動向。
如今萬大顯在司房,管青、曹安在庫房,常學智在回事處。管青又因為琥珀的原因,不可能再待在司房。回事處和田莊油水最重。前者有客人的紅包可收,後者可以虛報田莊祖金從中牟利。這兩處不是太夫人的人,就是徐令宜或者徐令寬的人,插進去不太容易,也打眼。加之管青沒有武技傍身,最好的結果就是安排到附近的商鋪或是田莊。
秦姨娘的事,讓十一娘深刻地感覺到了尊卑等級之下生命的脆弱。
也許這種事在她原來講究平等自由的社會一樣存在,可她不是特殊階層的人,衝擊也就沒有這次強烈。
這也讓她更堅定了自己的打算——既然做不到太夫人那樣的殺伐果斷,還是待姜家九小姐進門以後,就慢慢把主持中饋的權利交給世子夫人吧!
可十一娘心裡又很明白,人是隨著環境的變化而變化的。當她把權利交出去以後,如果全指望徐嗣諄的孝道來過上有尊嚴生活,那隻能是理想,只能變成第二個甘太夫人而已!她需要隨時掌握徐家的動向,做到事事心中都有數。在遇到矛盾時做出正確判斷,保障自己的權益。要不然,怎麼會有“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的警句呢?
可想做到這一點,是需要人脈的。正確的說,是要有人在司房、回事處和隨待處……
十一娘沒有任何猶豫吩咐宋媽媽:“這件事,你親自來辦。”
宋媽媽肅然應是。
十一娘去了太夫人那裡。
“琥珀今天特意來給我問安。”她趁著一局葉子牌打完的時候,對老人家道,“想給他們家管青謀個差事。我想著他們這才剛成親,又是少年夫妻,特意來請太夫人給個恩典,就在京城裡給管青個差事幹幹。”
太夫人聽了笑道:“我現在可不管這些事。你跟老四商量著辦就是了。”
十一娘坐到太夫人的身邊:“還是您跟侯爺提提吧!”一副不好開口的樣子。
太夫人看著呵呵笑。
晚上特意和徐令宜說起這件事。
徐令宜微訝,看著被太夫人親親熱熱攜手並肩而坐的十一娘,恭聲應了。
回到屋裡不免笑她:“你到知道討好娘!”
“什麼討好!“十一娘嗔道,“我這是尊敬!”
“哦!”徐令宜揚了揚眉,似笑非笑地望著她,神色暖昧,“那你怎麼尊敬一下我這個安排事的人!”
十一娘就想到這幾天早上起來他貼在自己股間那蓄勢將發的亢奮……臉不由通紅,卻不接他的話,順手接了小丫鬟的茶遞給他,恭敬行禮:“侯爺請喝茶!”眼睛卻亮晶晶的,帶著幾份戲謔。
徐令宜哈哈笑起來,把她拉到懷裡摟了,重重地在她面頰上親了一下。
他覺得這樣機敏的十一娘很可愛。
沒幾日,十一娘屋裡的芳溪、秋雨升了二等丫鬟,又新添了秀蓮、玉梅、紅蓮三個小丫鬟。
十一娘把精力放在給綠雲找婆家,不知不覺就到了賞菊花、吃螃蟹的時候。
季庭早就種了些名種,在太夫人院子裡小小的堆起一座菊花山,又在各房屋裡簪瓶列盎地擺上了菊花,放眼望去、整個永平侯內院到處是菊花。又有南京的宏大/奶奶讓人送了四簍螃蟹過來。徐令寬就嚷著要在家裡開宴,聽戲賞花吃螃蟹。
螃蟹是涼物,十一娘是涼不得的,徐嗣諄是不敢沾的。
太夫人聽了笑道:“四簍螃蟹開什麼宴?你們想吃想玩的,到外面去折騰,不準在家裡饞人的嘴。”讓杜媽媽把四簍螃蟹送人:“一萎給紅燈衚衕的老侯爺,一簍給永昌侯府的黃夫人,一簍給隔壁的林夫人,一簍給四姨。”
太夫人嘴裡所說的四姨,是指十一孃的堂姐四娘。
十一娘和五夫人都笑著向太夫人道謝。
四娘差人送了四壇金華酒做回禮。
“我們家太太懷了身孕。”來送回禮的婆子恭恭散敬地立在門口,“正折騰著。只好差了奴婢來。還讓奴婢跟太夫人稟一聲,說,等過些日子孩子不鬧了,再親自登門給太夫人道謝。”
太夫人聽了喜上眉梢,問了一大通“懷了幾個月、懷相好不好”之類的話才讓那婆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