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當時侯爺一夜都沒有睡。”琥珀道,“不僅侯爺傷心,大姑奶奶也傷心——大姑奶奶原準備把秋羅這孩子養在名下的。因為這件事,兩人又住在了一起。”
十一娘聽著微微有些走神。
是不是苦難更容易讓人變得寬容!
而琥珀見十一娘情緒有些低落,笑道:“夫人,我還打聽到一件事,您聽了準高興!”
“哦!”十一娘不再去想那些讓人沉悶的陳年往事,笑著,“打聽到什麼好事?”
琥珀笑道:“向婆子說,當年分家的時候,各房早就把各房應得的那份拿走了,五爺年紀小,應得的那份就由太夫人管著。後來家裡要用錢,二夫人和五爺都把自己得的那份拿了出來。所以五爺成親的時候,侯爺不僅把他以前應得的給了他,而且給他置了七、八萬兩銀子田產、地畝、鋪子。前幾年,大姑奶奶和侯爺為二夫人名下的產業爭了起來,二夫人就讓自己的陪房把侯爺管的產業接了過去。侯爺還是像以前老侯爺在世的時候一樣管著家裡的日常嚼用。所以,公中的錢實際上就是我們侯爺的錢,回事處得管我們的隨禮。我們只要寫了帖子過去,回事處的趙管事自會按慣例安排相應的禮金讓人去隨禮。我們只要看情份的深淺或去或不去即可。夫人,您說,這算不算是個好訊息?”
這到和陶媽媽說的不謀而合。
十一娘沉吟道:“可上次父親回餘杭,各房給四哥的隨禮包括侯爺的隨禮都是各自交給我帶過去的,我還以為各房管各房的人情客往……我當時還在想,家裡的事怎麼這麼亂,沒個章程的。沒想到,卻是我誤會了!”
琥珀掩嘴而笑:“多虧向婆子來幫我們整理屋子!”
十一娘也笑起來。
“那五姑奶奶那裡的五十兩銀子我們就可以寫帖子去回事處了……”
“那五十兩銀子是我私下給五姑奶奶的,不是公中的事。不能寫帖子去回事處。”十一娘搖頭,“而且,這些人情客往都是有舊例可循的。有些是要隨的,有些是不隨的。你還得去打聽打聽才是。如果五姐開鋪子徐府能去隨份禮,遇到五城兵馬司或是順天府尹的人也會高看兩眼的。”
琥珀笑道:“我這就去打聽清楚了。”又道,“雖然五姑奶奶那裡依舊要出,可七小姐按道理應該是要隨禮的吧!”
“那也只隨禮給三叔,七姐的添箱還得我們自己拿出來!”十一娘笑道,“到時候挑幾樣名貴些的首飾就是了。”
兩人正說著,有小丫鬟小跑過來:“夫人,侯爺回來了!”
十一娘起身去迎。
徐令宜已撩簾而入。
夏依幫著更衣,十一孃親自去沏了茶。
徐令宜坐到炕上啜了一口,道:“子純要在西大街開個乾果鋪子,你可知道?”
“上次我回門的時候五姐跟我提過一回。”十一娘見他語氣很平和,笑道,“當時邀我入股,我託了大嫂婉言拒絕了。後來就沒有下文了。沒想到五姐他們動作這樣快,已經開始聯絡開鋪子的店了。”又問他,“侯爺是怎麼知道的?”
徐令宜卻道:“你為什麼婉言拒絕了?”
十一娘笑道:“一起做生意,難免有意見相左的時候。大家是親戚,何必為這種事生出罅隙來。所以就婉言拒絕了。”
徐令宜微微頜首,道:“子純想租順王的鋪子,順王今特意跟我說這件事,我這才知道。”
想來也應該是這樣的。
錢明做事雖然功利,但也有自己的姿態,不會隨便去求徐令宜。或者說,這種事犯不著親自去求徐令宜,只要他一日和徐令宜是連襟,別人自然會對他禮遇三分。而順王搭理錢明,全看在徐令宜的面子上,肯定是要跟徐令宜說一聲的。
“順王既跟您說,肯定是答應將鋪子租給五姐夫了。”十一娘笑道,“得差人打聽打聽才是,看五姐夫的乾果鋪子什麼時候開業?到時候少不得要恭賀一番!”
“你到聰明。”徐令宜聽了笑道,“知道順王答應把鋪子租給錢明。”
十一娘笑道:“侯爺漏了這樣大的口風給我,我怎麼聽不出來!”
“哦?”徐令宜挑了挑眉,“我漏了什麼口風給你,我自己到不知道?”
“要是順王沒答應,您定會對我說‘特意跟我解釋這事’,您既說了‘特意跟我說這事’,肯定就是答應了。”
徐令宜望著她淡淡含笑的面龐,笑起來。
今天心情怎麼這麼好?
十一娘看著在心裡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