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都是自己慣的。
實在是個妙人。
十一娘不由抬頭看徐令宜。
正好看到徐令宜的目光瞟過來。
他神色有微慍,好像在說,這是你們女人家的事,難道還要我出面不成!
十一娘在心裡暗暗嘆一口氣,上前幾步扶了喬太太:“您太謙虛了。喬妹妹行止有禮,性格溫柔,侯爺和我都很喜歡。喬太太不必擔心她在府裡過得不好。”
輕輕地反擊了一下——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喬蓮房向你訴苦了,或是你覺得自己的女兒受了委屈。
喬太太起身,笑容得體地望著十一娘:“正因蓮房在這裡過得很好,妾身才覺得不安。不過是個小小的風寒罷了,竟然請了好幾位太醫給她診斷。還差人請了妾身來看她。實在是越僭,妾身很是惶恐。”
是說自己的女兒越僭,還是說自己這樣對喬蓮房越僭了?
十一娘微微地笑:“侯爺待人寬和。我們姊妹也要體量侯爺的一片苦心,和和美美才是。說不上越僭不越僭。何況請喬太太來看喬妹妹是侯爺的主意。喬太太要謝,就囑咐喬妹妹早點好起來,盡心盡意地服侍好侯爺才是。”
喬太太聽著目光一閃,眼睛飛快地睃了徐令宜一眼。
徐令宜站那裡,雖然挺立如松,可微撇的嘴角卻洩露著不耐煩。
她微微一笑,曲膝給十一娘行禮:“多謝夫人教導,妾身記住了。一定會囑咐蓮房盡心服侍侯爺,和姊妹們和睦相處的。”
先盡心服侍侯爺,然後再姊妹和睦相處……
十一娘笑了笑,道:“時候不早了,我和侯爺還要去給太夫人請安。我早已囑咐廚房整了席面,喬太太在這裡吃了晚飯再回去吧!”
喬太太感激地道了謝,恭身送徐令宜和十一娘出門。
外面的玉宇瓊樓,大雪紛飛。
好在到太夫人那裡一路都是抄手遊廊,不用打傘,也不用穿木履,十一娘腳步輕盈地跟在徐令宜身後。
轉拐時,徐令宜突然回頭:“小心地滑。”
十一娘愕然地低下頭。
青石磚琢成一條一條的細紋,就是為了防滑的。抄手遊廊有半丈來寬。就是為了防止風雪飄進來打溼了地——怎麼突然提起地滑不滑來?
她再抬頭,徐令宜已大步朝前走。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十一娘不敢遲疑,急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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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已點了地火,溫暖如春。小小銀鎏香百花香爐裡清新的松柏香若有若無地飄蕩在屋子裡,給屋子平添了幾份溫馨的味道。
太夫人依在臨窗大炕上的薑黃色錦緞大迎枕上,正笑眯眯地望著炕前穿著大紅刻絲葫蘆紋鶴氅的諄哥搖頭晃腦地揹著《幼學瓊林》:“……履端是初一元旦,人日是初七靈辰。元日獻君以椒花頌,為祝遐齡;元日飲人以屠蘇酒,可除癘疫。”
徐令寬坐在太夫人的下首,徐令寧坐在徐令寬的對面,五夫人穿著件大紅色刻絲牡丹花開通袖襖,因為懷孕的關係,她氣色極好,滿臉紅光地挨著丈夫坐著,三夫人則立在徐令寧的身後,旁邊錦杌上坐著大兒子徐嗣勤和小兒子徐嗣儉,徐嗣諭則坐在徐嗣儉的身邊,兩人隔著兩尺來寬的距離。
他第一個看見父親和繼母走進來,立刻站了起來,恭敬地喊了一聲“父親”、“母親”。
諄哥的背誦被打斷了,他回頭望了徐令宜一眼,立刻小跑到了太夫人身邊,抓住太夫人的衣襟,緊張地望著徐令宜。
屋裡的其他人也都起身給徐令宜行禮。
徐令宜朝著長子點了點頭,然後拱手還了兄弟們的禮,坐到了太夫人對面。
十一娘則立在了五夫人身邊。
“會背《幼學瓊林》了?”他笑望著被祖母抱在懷裡諄哥,“跟誰學的?”
諄哥眼中流露出迷茫,太夫人輕輕推了他一下“你爹在問你話呢”。他這才回過神來,低聲道:“是祖母教的!”然後抬頭偷偷打量徐令宜的神色,見他一直面帶笑容,沒有絲毫的不耐之處,有些討好地補充,“是祖母教的。說要過年了,要知道過年的規矩……”
聽著諄哥奶聲奶氣的回答,徐令宜沒有像平常那樣露出不悅的表情來,反而笑著點了點頭:“不錯,不錯。跟著祖母,果然學了些規矩。”
諄哥聽了就朝著坐在太夫人身旁的貞姐兒抿著嘴笑,眉眼間透著幾分得意。
徐令宜見兒子一點也沉不住氣,眉頭微蹙,太夫人看著不好,忙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