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衍星一邊喝著酒,一邊隨口問著王阿四。
王阿四有些尷尬地回道:“世子向來都是去望雲軒那等有名的大酒樓,小的怕這種小店辱沒了您的身份。”
“天下萬事,吃飯最大,只要有好吃的地方,哪裡有辱沒之說?”陳衍星想了想又道:“這裡的飯食不錯,下面那個窮書生也不知還要嘮叨多久,咱們這麼一大群人也不能就這麼幹等著,讓這酒樓做些飯食給大家,尤其是世子妃那裡,一定要做到最好。”
“好嘞,小的這就去安排。”
王阿四先是吩咐了秋掌櫃,對於這等大事,秋掌櫃自然是不能含糊,雖然王阿四說不會虧待他們酒樓,但秋掌櫃還是很識相的說只收一個成本費,王阿四滿意的點了點頭,就又去樓下找迎親的領隊。
說來這迎親的領隊按說該是由他來擔任,再不行就是王府裡的某個管事來當,可現在卻不知從哪裡冒出了個汪都領,那臉就跟張死人臉一樣,和人說話就像別人欠了他多少錢似的。
“汪都領,你辛苦了。”
王阿四心裡雖然對汪都領很是不爽,但他有個好處,那便是對於那些能踩賤的人,絕對不會客氣,可要是一些不能踩,或者像汪都領身份不明的人,他都會表現的很客氣,因為你不知道這種人背後有什麼不為知的身份。
汪都領一如既往的冰冷,對於王阿四的問候,他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王阿四臉上笑容不減,說道:“世子體諒都領與眾位兄弟的辛勞,所以特命小人在酒樓裡備下飯菜,就請都領和眾兄弟們一起進去享用吧。”
“不必了,替汪某謝過世子,就說我等都是粗賤之人,這點苦還熬得起,迎親大事,不能有半點疏忽,兄弟們不敢擅離職守。”
汪都領連看都不看王阿四一眼,直接就出口拒絕,這讓王阿四心頭火起,他氣的不是不給他面子,而不給他家主子的面子。
“汪都領,世子一片好意,你可別冷了他的心啊。”王阿四這話就有幾份威脅的味道。
卻不想汪都領毫不在意,乾脆也不說話了。
王阿四深吸一口氣,他想了想,世子的話既然已經發下,他就必須得替世子辦成,不然傳出去世子的臉上無光,他也會被人說成是無能,但卻也不能和這種粗人硬來,一旦弄擰了,壞了世子大喜的好事,這事就更加的不好。
姓汪的,山水有相逢,爺爺我今天就先忍了。
王阿四再吸一口氣,重新笑道:“汪都領盡忠職守,小人佩服,不過兄弟們都餓著肚子,辦起差來也不利落,都領要是擔心出現問題,可以讓兄弟們分批換崗,豈不兩全其美?”
汪都領眉頭一皺,看看周圍的兄弟,也確實挺不容易的,為了代王家的大婚,今日三更就起來了,到現在水米未進,再看那書生的樣子,一時半會是沒指望了,既然世子已經發下話來,他真要不答應,對世子和兄弟們都沒個交待。
“好吧,某就不去了,就讓兄弟們輪崗吃飯。”
汪都領點點頭,就向身邊的人吩咐傳令,王阿四見是目的達到,也不管汪都領去不去吃,按他的想法,餓死這傢伙才是正好呢。
王阿四再來到花轎旁,卻被喜娘給攔了下來。
“小的是世子的貼身隨從,方才世子已經吩咐酒樓給大家備好了酒菜,不知世子妃是在轎中享用,還是去酒樓之中?”
喜娘回頭向轎中問話,就聽到裡面一道冷笑聲傳來:“食郎飯,打郎聲,你家世子是皮癢了?還是要害我背上悍婦的名聲?”
“這……世子妃何出此言?”
王阿四一愣,他還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食郎飯,打郎聲’,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對答。
還好旁邊的喜娘小聲給他解釋說:“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新娘大婚當日不得食夫家飯,意思就是要逆來順受,忍氣吞聲,若是吃過了飯,便預示著有壓丈夫一頭的意思,不吉利。”
“啊?還有這事?從來沒聽說過啊。”
王阿四搖頭一嘆,他與世子哪裡知道這些規矩,真是差一點好心辦壞事啊。
“世子妃息怒,世子當真沒有此意,只是體諒您在轎中辛苦,這才做此安排,我這就去回稟世子去。”說完,王阿四轉身就想走。
卻又聽程瑤佳說道:“行了,你也別來回跑了,直接帶著翠雲和喜娘她們吧,我小睡一會兒,你們不許打擾我。”
“小姐,我們都走了,這萬一……”喜娘是程府的老人,一副盡忠職守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