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子鳴感覺自己有些殘忍，將小小年紀的卓瑪送上戰場，這就是末世，如果他無法面對殘酷的現實，自己也沒有辦法，只能選擇放棄。

牛頭怪手中的骨頭“呼呼”作響，越來越快，好像每一下都可以將卓瑪打成殘廢、拍成肉醬。

卓瑪靈活的圍著牛頭怪奔跑、跳躍，始終找不到出劍的機會，早已經累的氣喘吁吁嗎，這時他長年鍛煉出來的身體素質彌補了實戰經驗不足的缺憾。

可是卓瑪不能停下來，被牛頭怪逼得連後退的機會都沒有，骨頭武器每一下都擦著卓瑪衣角飛過，虛影中，魯子鳴有幾次差點驚撥出來。

魯子鳴有些後悔了，一力壓百會，牛頭怪的力量根本不是卓瑪能比的，加上卓瑪的實戰經驗不足，更是險象頻生。牛頭怪高出了卓瑪兩個等級，稍縱即逝的戰機根本不是卓瑪現在可以掌握的，還要讓卓瑪繼續堅持下去嗎？

好像有一個聲音在耳邊低語：放棄吧，實力不是逼出來的，要面對現實，卓瑪會死的。

同時又有一個聲音反駁道：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沒有生死磨練，就不會領會實戰的靈魂，永遠也戰勝不了自己的內心。

這一刻，魯子鳴有些猶豫了，自己當初不是也這樣一步步走過來的嗎？生存戰勝了恐懼，希望取代了膽怯，為了能活下去，自己拿起來了武器，每一刀都是在拼命，每一次搏殺都是一種錘鍊，百鍊成鋼難道卓瑪就挺不過來。

“加油，你一定可以的，成為真正的勇士，需要用血和汗水來澆灌”，魯子鳴冷峻的看著和牛頭怪糾纏在一起的卓瑪，心中默默為他祈禱。

每一秒鐘，對於魯子鳴都是一種煎熬，每一秒鐘，對於卓瑪都是一次考驗。

魯子鳴悄悄的靠近牛頭怪，手中的鋼刀當成劍使，注入不多的能量，趁著牛頭怪將注意力集中在卓瑪身上時，一道劍氣偷襲而出。

他在打亂牛頭怪進攻的節奏，同時也在測試牛頭怪的防禦力，最後的戰鬥還是要靠自己，趁著牛頭怪分心的時候找出它的弱點。一道劍氣劃過牛頭怪的手臂，這是在測試它的皮甲，吃痛的牛頭怪手中的骨頭武器順著卓瑪的臉頰劃過。一道劍氣轟擊在牛頭怪的胸口，它的胸口立刻出現了一條血口，手中的骨頭武器差一點選中了卓瑪的雙腿。

卓瑪狼狽的躲避著牛頭怪的攻擊，全身上下佈滿了傷口，絲絲的鮮血染紅了衣襟，和暴戾的牛頭怪不同，卓瑪此時已經處於亢奮狀態。

骨頭武器帶著“呼呼”的風聲，掃過卓瑪的衣襬，將他掀到在地，他緊跟著從地上跳了起來，揮舞著手中的劍，忘記了剛剛學會的招式朝著牛頭怪砍去。

骨頭武器重重的砸在地面上，帶起一陣塵土，塵土中卓瑪飛快的從空中躍起，踏著虛空朝著牛頭怪身邊貼了上去。

牛頭怪揮舞著手臂，將靠近身邊的卓瑪重重的掀了出去，邁著沉重的腳步，一步一步逼近在地上掙扎的卓瑪，高高舉起手中的骨頭武器，對準地上準備翻滾起來的卓瑪砸了下去。

“砰”的一聲，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大坑，想像中血肉模糊的卓瑪並沒有出現在大坑中。

碩大的骨頭武器落在了卓瑪的腳邊，離卓瑪的雙腿不到幾厘米的距離，卓瑪甚至可以聞到骨頭武器上散發出來的陣陣腥臭味。

“出劍！”

魯子鳴的心懸在嗓子眼裡，暗暗的為卓瑪著急擔心，時間拖一秒，卓瑪的氣力就少一分。被魯子鳴暗中騷擾的牛頭怪，並不知道攻擊它的人，並不是拼命躲閃的卓瑪，不過這不妨礙牛頭怪將全部的暴虐之氣宣洩在卓瑪身上。

人生經歷了無數多的第一次，有些是自己無意識的，有些是自己知道的。第一次走進校門，面對一群陌生的朋友，發現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父母，而是站在講臺上的老師，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需要牢記在心，否則自己就要罰站、抄書、背課文。當第一次看見心動的女生時，在雄性荷爾蒙的刺激下，艱難的張開口，笨拙的連自己都不敢相信……。

許許多多的第一次組成了一個並不完美的人生軌跡，第一次上班，第一次戀愛，第一次和別人吵架，第一次做惡作劇……，第一次並不都是美好的，伴隨著卓瑪第一次的殺戮，恐懼漸漸變成了麻木，害怕被興奮取代，自己竟然在牛頭怪的攻擊下，一次次的從死亡的魔爪中溜走，如同在刀鋒上跳舞，漸漸的激發出卓瑪堅強不屈的意志。

卓瑪出劍了……。

慌亂中卓瑪終於刺出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劍，沒有澎湃的打擊，沒有不可阻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