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憋回去的眼淚又刷地一下順著眼角流了出來。
路堂的喉嚨也哽住,眼眶通紅。
路時很認真地問:“你們能幫我實現嗎?”
已經在他面前蹲下來的時沛淚如雨下地連連點頭,她伸手將兒子摟進懷裡,緊緊地抱住。
“能,”時沛哽咽著迴路時:“爸爸媽媽再也不吵架了,對不起,對不起……”
她哭著向路時道歉,自責和愧疚讓時沛的情緒更加失控。
路堂也過來,蹲在他們母子身邊,低聲說:“是我沒做好,不管是作為一個丈夫還是一名父親。”
“阿時可以再給爸爸一次機會嗎?”
還在被時沛擁著的路時輕輕地衝路堂點了點頭。
路堂又緩聲問時沛:“老婆,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時沛閉上眼,有淚珠從她的眼中滑落,她輕“嗯”了聲。
當晚,路時在父母的陪伴下,安心地睡熟。
等兒子睡下,時沛和路堂到樓下的客廳談了很久,兩個人商量好以後少抱怨多溝通,就算有爭吵也不能當著孩子的面吵架,要給孩子營造一個好的家庭氛圍。
時沛放棄了現在就把路時送到幼兒園做插班生的念頭,路堂也提出來等秋季兒子上學後他會和時沛輪流接送孩子。
這天過後,大半年的時間,路時都沒有再見過父母爭吵,他們很平和地相處著。
偶爾有幾次不愉快,兩個人也都在兒子面前保持著和諧融洽的狀態,只有三歲的孩子再聰明也無法看出父母刻意的偽裝。
然而,只靠孩子維繫的夫妻感情又能保持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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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的秋天,三歲半的路時和蘇柚被一起送進了幼兒園。
雖然離家不算遠,但是孩子畢竟才三歲半,上下學還是需要家長接送的。
之前路堂和時沛說好等兒子上學後兩個人輪流接送,但事情真的走到這一步,現實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路堂經常有工作要應酬,而他放棄工作的飯局去接孩子放學的話,就會損失提成,他的工資比才重新踏進職場的時沛要高得多。
耽誤他的工作著實划不來。
可是時沛才找到工作,目前正在試用期,也很關鍵,經常請假的話,公司肯定不會給她轉正的機會。
當工作和家庭難以平衡,兩個人之間,總要有一個人做出取捨。
不過戴暢沒讓他們取捨。
戴暢攬過了接孩子的任務。
自九月初幼兒園開學,幾乎每天傍晚都是戴暢將兩個孩子從幼兒園接回家裡。
早上時間充裕,路堂和時沛會輪流帶兩個孩子去幼兒園,到了放學的時候,戴暢就去接。
有時趕上蘇江回來的早,就會開車和戴暢一起去接蘇柚和路時。
兩家把接送孩子上學的事情安排的很妥當。
路家負責早上送,蘇家負責晚上接。
遇到幼兒園要家長前去陪伴孩子們玩親子游戲的時候,路堂和時沛誰更好請假誰就過去。
本以為這樣的光景可以維持很長時間,但沒想到,僅僅兩個月而已,路堂和時沛就爆發了巨大的爭吵。
雙方在這半年多的時間裡努力粉飾的太平終究還是崩塌了。
而長期積累的怨氣和遷就換來的是更大的戰爭。
起因是戴暢那天病了,早上一醒就在發燒。
路堂過去叫蘇柚去幼兒園的時候得知戴暢生了病,便說晚上他去接兩個孩子,讓蘇江安心帶戴暢去醫院看病。
結果當天下午路堂那邊臨時安排了一場晚上的飯局,對方是很重要的客戶,他不能推掉,所以路堂就給時沛打電話,想讓時沛去接孩子。
但是路堂給時沛連打三個電話她都沒有接,路堂又趕時間去見客戶,只好匆忙地給時沛發了條簡訊,告訴她他有事走不開,讓她去幼兒園接蘇柚和路時回家。
這條簡訊等時沛開完會回來拿起手機看到,已經是下午五點半了。
而她從工作的地方到孩子的幼兒園,至少要四十分鐘。
幼兒園的放學時間是下午四點半。
就在時沛小跑出公司要給幼兒園的老師打電話的時候,蘇江的電話先打了進來。
“沛姐,”蘇江溫聲告訴她:“兩個孩子我已經接回家了,你彆著急。”
時沛登時鬆了一口氣,她問蘇江:“小暢呢?還好嗎?”
蘇江說:“不用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