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魚已經顧不上埋怨其他了。他的腦袋一陣一陣發昏,雙腳好似踩在軟綿綿的東西上,說喝了一大缸烈酒暈暈乎乎的,如同醉生夢死都不為過。此刻也是整個人全身虛軟,又是忐忑不安到手心冒汗,又是興奮得想要大吵大鬧。
因此,闔桑沒有預兆地停下腳步,無疑令他感到說不出的失落和慌張。
他雖然不想看到白蟾宮,但更怕闔桑就停在此處,改變主意突然不打算回去上界了。
闔桑當然知曉木魚的小心思,他沒有回答木魚的疑問,只是走到一旁站定,一雙深邃的眼眸淡淡地看著入口之外的山道,像是在等著什麼。
木魚對於闔桑,從來都不敢造次,他對闔桑的敬畏之心,是刻進骨子裡的,即使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也會出於本能服從闔桑的任何舉動。所以,當闔桑沒有理會他,他非常自覺地調整呼吸,粗重地深呼吸幾下,穩定下起伏不定的心情,找回被喜悅衝昏頭腦的理智。隨即抬頭順著闔桑的目光看去,很快,見一個人影沿著入谷的山道迤邐而行,木魚不需多加猜想,就知曉那人一定就是同樣尾隨白帝二人的強盜頭子,人面桃花。
遠遠的,人面桃花看到了站在入谷處的闔桑二人,他的身形好似頓了一頓,接著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往前走,直到走到闔桑對面,才站定,眼神毫不躲閃地與闔桑無聲對視。
兩人之間隔的距離並不算太遠,他其實早就察覺到除了自己以外,還有兩個人也跟著白蟾宮他們,也早就感到那兩人已經發現了自己,只是這一路他一心記掛著白蟾宮,不想橫生枝節,所以一路上一直沒有其他行動。
方才在遠處他看清等在入口處的是闔桑,除了稍稍有些詫異和尷尬,走近後臉上的表情也沒有太大的變化。
“五公子……”人面桃花支支吾吾的,乾笑著喚了聲闔桑,他抓了抓頭,張著嘴突然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便又沉默了下來。
他覺得他和闔桑應該算是情敵,常言道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可現在對著闔桑,他卻一點憤怒的星火都燃燒不起。並不是他怕闔桑,而是他覺得自己並沒有立場與他爭什麼。畢竟,白蟾宮趕他走時,已經非常明確的表明了態度,如今還死皮賴臉的跟著白蟾宮的自己,不說卑鄙,但所作所為仍非大丈夫所為,看起來像是個拿得起放不下的十足小人。
其實他也不想這樣,但在醫館的時候,有一天白蟾宮不知道掐指算到了什麼,突然將他和褚寧生趕出了醫館,還十分冷淡地讓他不要再跟著他,人面桃花受到打擊黯然傷神,沮喪得差點一蹶不振。
褚寧生原本也是不想走的,他之前回到伽藍寺,沒有找到女鬼蘇小慈,寺廟裡唯一完好的天王佛殿好似被大火焚過,只剩一堆灰燼。他心急火燎,直覺跟白蟾宮脫不了關係,死活不肯離開白蟾宮,向白蟾宮逼問蘇小慈的下落。結果白蟾宮趕他們走的那天,不知道獨自跟褚寧生說了什麼,又或者對書生做了什麼,等在門外的人面桃花因為擔心白蟾宮的安危,衝進屋內找白蟾宮時,卻發現書生早已莫名其妙的不見蹤影了。人面桃花追問白蟾宮,沒問出個結果,詫異了好一宿剛漸漸平復下來,就也被白蟾宮字字冷淡地攆出了醫館。
他覺得白蟾宮心中有事,趕他和褚寧生離開,其實是為了他們好。但白蟾宮越是這樣不肯告訴他,人面桃花就越不肯輕易死心,如此,才會這麼一路跟著白蟾宮到了裂鑑峽谷。
“你該止步了。”闔桑見人面桃花神情恍惚,不知在追憶什麼,英俊的臉上,不由得透出一股寒冷的陰厲之氣,散發出強烈的令人窒息的壓迫力。
人面桃花回過神來,他聽到闔桑的話,嘴角瞬息僵住,頓了一下,才緩緩對闔桑說:“我有點不放心白公子。”
闔桑笑了笑,收回目光,轉身負手看向裂鑑谷內的白霧,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他的語氣其實與平常無異,但也許聽者有心,即使闔桑所言非虛,聽在人面桃花的耳裡就顯得意味深長了許多。
神族上界,豈容一個修煉半吊子的強盜隨意踏足?
當然,人面桃花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他沒有狡辯,甚至立即回答闔桑:“我不會越界,就在這裡等他回來。”
只是聽他如此說,闔桑的臉色並沒有因此有太大改變,他轉頭看向人面桃花,目光如蒼鷹銳利。
過了片刻,才不緊不慢地對人面桃花說:“沒有這個必要,你與他相處這些天,想對他說的應該已經都說了,何必繼續糾纏不清。”
人面桃花聞言,搖頭苦笑一陣:“前幾天我陪在他身邊,確實把該說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