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這兩字之時,那因湯藥灌口而強行中斷的夢境竟離奇地被描補圓滿,就彷彿那始終缺一角的七巧板在這一刻被拼湊全了。
是隱繡嗎?
崇嫣接了錦盒,細細辨認盒內抹額,她似覺得光是細看還不夠,在霍七膽戰心驚生怕她碰壞了的目光下,將那抹額拿了出來,纏繞在手腕上。
看了許久,她眼中漫上水光。
是這條,跟崇舟纏在手腕上的那條是同一款。
崇舟,應當就是霍弈。
崇舟已經死了,她親自贖回的屍體,將人埋在破廟後那棵老槐樹下,可霍家人心中的霍弈還未死,她真的要告訴霍家人,‘殺死’他們心中還活著的霍弈嗎?
巨大的情緒在心中激盪,激得她眼前一陣眩暈。
“崇姑娘,你可還好?”霍七忙扶了她,眼見崇嫣捧著錦盒淚水漣漣,更是頭皮發麻,一條抹額而已,怎的還能把人惹哭不說,更是身子都差點站不穩了?
那股突然的暈勁兒過去,崇嫣搖搖頭表示自己無礙,她將抹額放入盒中,牢牢攥著錦盒。
“我要見霍凜。”
崇嫣面色陡然蒼白,霍七哪敢放她獨自去找霍凜,只疑她後腦傷勢未愈,忙欲再請大夫入府,崇嫣搖頭再次說自己無礙,只想找霍凜,霍七無法,恰巧迴廊附近即是池邊涼亭,他引崇嫣去亭中稍候,自己硬著頭皮去請世子。
霍七曾見有害了相思病的人,無須大夫醫治,只要見了對的人立馬生龍活虎,崇姑娘這症狀雖說不像是相思病,可沒準兒世子爺一來,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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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亭中,崇嫣雙目虛閉,內心在反覆盤算如何將自己所知告知霍家人,同時細細回憶她與崇舟的過往,看有無別的細節加以佐證。
一隻熾熱的手掌正在此時觸及她額。
崇嫣豁然睜眼,只見霍凜走到她近前,探手試她額溫,手指一觸即分,他嘴角輕揚,心情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