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避開了這一他以為的‘吻’,卻在女子用兩條玉臂圈著自己脖頸時,僵了僵,隨即抑制不住地側臉俯首,將唇貼近她細嫩的頸側,輕輕蹭著,輾轉碾磨,有些重地吮吻。
像兩隻交頸頡頏的鵠鳥,於暗夜裡相纏,關關嚶嚶。
快意和痛色同時浮現於霍凜的俊容上,他加快了摸督脈的速度,順著脊柱,一寸寸摸下來。
他厭惡被情慾所控,厭惡自己在情慾面前彎折了腰,跟一個神志不清醒的女人肌膚相親沒有絲毫滋味可言。
可與他交纏的人是崇嫣,光想到這一點,他就愈難自控且愈加地痛。
他做了錦衣衛後,不再與煙花巷涇渭分明,那裡頭氣味繁雜,助興的東西亦不少,霍凜聞過,也喝過,亦被逼迫暗算過,但都提不起興致。
憑這一身武力,他可以拒絕任何他不願的親密,任誰也擰不過他。
就是因嘗過慾望的滋味且從未被折服,此刻的俯首折腰才讓他深刻意識到,他骨子裡仍是霍氏的鵠,只對一個女子有欲。
再次遇到,這情慾排山倒海,隨之而來的,還有心中極致的痛。
因為他不該,不能。
那一點灼熱逐漸有星火燎原之勢,霍凜將崇嫣抱起來,抵著屏風,他臉埋在崇嫣頸窩,呼吸有些重,不受控得厲害。
下半身與崇嫣互不相干才感覺好些,那條線,他始終堅守著沒有邁過。
暗夜裡,一抹邪肆漸漸瀰漫上霍凜的眼。
有個聲音在心裡邪邪問他:為什麼不可以呢?
這也是破壞,亦是復仇啊。
京中人都說,西廠廠公姜少嫻極珍愛這個認來的妹妹,珠釵寶玉緊著,綾羅綢緞不缺,更是時常探望,悉心教導。
心裡那個聲音在霍凜耳側陰惻惻吐息:你既不殺她,那就佔有她。
正因從未真正得到過,才會那麼惦念,得到了後,便會撒開手。
他眼瞳深處的寒芒隱隱寂滅,任由慾念驅使,湊近懷中馨香玉體的唇,心裡有個聲音在邪肆大笑,拍手叫好。
即將貼上崇嫣櫻唇時,霍凜頓住了,他的手指在崇嫣腰□□位打著圈,他摸到了問題:有人破壞了她督脈上的後腰穴,內息不斷走空,日積月累已經散了個乾淨。
恢復幾乎不可能,多年武功徹底被廢,好狠的手法。
是什麼人做這種事?
姜少嫻知不知道?
霍凜沉默著,將崇嫣抱去了床榻,挑下帳子,蓋上薄衾,一物自崇嫣身上飄然落地,霍凜撿起,藉著月光打量,是一張葉子牌。
他摩挲著牌面,之上畫著蘇芳色的春藤,兩隻兔子,這是他三師父的東西。
兩隻兔子傍地走,雌雄莫辨,男扮……女裝?
他挑起眉梢,立於床邊,定定望了床上女子的嬌容片刻,終是將葉子牌放於崇嫣身側。
時辰不早了,崇嫣的侍婢應當快回了,霍凜步步後退,臨走之前,他聽到帳子裡傳來低泣聲,霍凜半張臉隱匿在黑暗中,神色不明。
最後一次,他在心裡向自己強調。
霍凜折返回床前,剛挑起紗帳,就聽見她在夢裡喊:“阿兄。”
他面色驟沉,當即開啟窗子離去,卻沒聽見崇嫣後面的囈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