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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魏凌遲!不,應該稱他為霍凜。
崇嫣險些要叫出聲,她生生忍住了,當著霍凜的面,浴巾不方便解,只好先取了架子上的衣衫裹身,這衣衫沾了浴房裡的水霧,潮潮的,貼在身上不怎麼舒適,但總比沒有的好。
她曾想過,若霍凜願意見她,定是尋一私下場合來找她,但萬萬沒想到是這般私下的場景。
且他面上還覆著魏凌遲那標誌的半片面具。
那她該稱呼他為魏凌遲,還是霍凜?
且,今夜的霍凜有些不對勁。
崇嫣抿著唇,決定以不變應萬變。
“嫣兒。”年輕男人步子極穩地走近,若非他身上酒氣濃重,崇嫣斷然看不出他飲了酒。
崇嫣注意到他驟然改變了對自己的稱呼,她吸了吸鼻子:“……你飲了多少酒?”
霍凜低笑一聲:“很多。”
他頓了頓:“很多很多。”
多到他不記得自己喝了多少。
只有喝得足夠多,才能讓他足夠醉,陷入斷魂酒這讓人醉生夢死的夢裡。
他竟在笑,崇嫣覺得霍凜身上的不對勁愈加明顯。
斷魂酒,其原料為斷魂果,帶有天然的致幻成分,霍凜若飲了許多斷魂酒,該不會醉得分不清夢境和現實了罷?
彷彿印證她猜想一般,霍凜捉了崇嫣雙手搭在自己腰間兩側,喉結滾了滾,氣息更是灼熱:“嫣兒,今日你我大婚,替我除了這革帶罷。”
崇嫣面上一燙,他竟真的醉到產生了幻覺,誤以為他們大婚了。
且如此貼近後,再濃重的酒氣都掩蓋不掉霍凜身上溢位的冷香,還有他身上染上的濃郁脂粉香。
是了,霍凜是從春藤坊那種煙花巷裡過來的,思及此,崇嫣有些氣悶:不在哪個花魁身上滾過,怎麼會沾上這麼重的味道。
她是氣昏了頭,壓根沒辨別出這花魁的脂粉香她也聞過,是葉子牌上的春息香。
現下她只是強迫自己鎮定些,不要被自己身體本能情緒左右,崇嫣深吸一口氣,欲收回被霍凜摁在蹀躞帶上的手:“我拿巾子給你擦臉,先醒醒酒。”
跟一個喝醉的人什麼都談不了。
然而崇嫣雙手被霍凜強硬地捉著後移,最終停在他後腰處,這是個迫她環抱身前人的姿勢。
“霍凜?!”
這一夜又是隻有月光作陪,可不清醒的人從崇嫣換成了霍凜。
他眼睫如扇子一般,些許陰影落在鼻翼上,細碎的眸光打量著眼前生動的女子,男人神色莫辨地喃喃自語:“斷魂酒編織的夢竟這般真實。”
“霍凜,你喝醉了……”崇嫣抗議的聲音剛發出,便迎來了霍凜燙熱的吻。
他俯首,雙手捧著崇嫣的雙頰,像捧著什麼易碎物一般小心翼翼,他的吻亦很繾綣纏綿,靈舌曼舞,彷彿要在唇齒間訴盡衷腸般熱烈。
“崇嫣……”
“嫣兒……”
“嫣兒……”他吻得很動情,不管不顧,喉結輕滾,換氣間隙裡一聲聲低啞地呢喃。
霍凜在他以為的夢裡越過雷池,踏足他認為不可以的禁忌。
‘叮’一聲,面具落於地,發出一聲脆響。
崇嫣以為,像魏凌遲,或者說是霍凜這般強硬性子的人接起吻來應該是霸道,或者是要將人拆吃入腹般兇狠的。
可霍凜的吻很細碎,飽含情愫,如一場春雨落下,綿綿密密滋養大地,亦喚醒人心底的……情與熱。
崇嫣的手覆在霍凜手背上,她起初本意是扯開霍凜的手,可不知怎麼,竟與他手掌相疊,手指間互相輕輕勾著。
她下意識揚起臉,微張檀口,迎合綿密的春雨。
冷香繚繞間,她記起了他們的一次親吻,那時霍凜也是如現在這般,一聲聲地呼喚她。
記憶的片段與現實相互交織,身前人吐息灼熱,叫崇嫣如臨熔石,身後背脊幾度摩擦木門上嶙峋紋路,崇嫣心房處亦一陣陣抽悸,帶著痛快與輕微的痛。
她不得不承認,霍凜吻技變好了,人也從年少傲氣蛻變得更沉冷。
崇嫣感覺自己臉頰亦有幾分溼熱。
她並沒有哭,所以這竟是霍凜的眼淚嗎。
他沒再吻她,而是緊緊抱她在懷,將臉深深埋在她肩窩裡。
環抱著她背脊的手青筋凸起,崇嫣能感覺他雙手微微發顫,聲音裡壓抑著痛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