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發現已經上課了,嘴巴一張,飛快朝他揮揮手,掉頭就跑。
季讓喊:“跑慢點!”
噠噠噠的腳步聲很快消失在樓道,周圍安靜得只有他吃糖的聲音。
通往天台的門上了鎖,不過他早就搞到了鑰匙模,自己配了一把。開啟鎖,清涼的風迎面撲來。
季讓吃完草莓糖,舌頭在嘴巴里捲了一圈,然後拿出手機,心平氣和給季芊打電話。
很快就接通,季芊還沒說話,他淡聲問:“你什麼意思?”
季芊沉默了小會兒才說:“那張照片,一直放在二叔的錢包裡。”
季讓嗤地笑出來,譏諷道:“所以?你想證明什麼?他念舊?還是他愧疚?”
季芊嘆了聲氣:“你別衝我發火,你以為我想接這個差事跟你說這些啊?只是全家只有我能聯絡上你,這不沒辦法嗎?你不想回來就算了,我跟他們說你把我拉黑了。”
季讓語氣淡淡:“我掛了。”
季芊頓了頓,還是沒忍住,趁著掛線的最後一秒喊:“阿讓,爺爺昨天又昏迷了一次,搶救的時候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電話裡有長時間的沉默,久到季芊以為他不在了。她試探著喊:“阿讓?”
好半天,聽到電話那頭譏笑的聲音:“你忘了嗎?是他不認我。”他低低地笑:“是你們季家,不認我這個殺人犯啊。
電話裡的呼吸聲變得粗重起來。季芊深吸幾口氣,沉聲說:“沒有誰認為你是……”
話沒說完,被季讓不耐煩的冷聲打斷:“行了,別再用這些事來煩老子。”
他掛了電話。
嘴裡的草莓味已經淡了很多,本來壓下去的暴戾情緒又浮上來。像帶刺的鉤子,從下而上,撕爛他的五臟六腑。
他扶著欄杆緩緩蹲下去,天台的風將他寬鬆的校服吹得呼呼作響,他聲音低低的,像在跟自己說:“我緩一緩,緩一緩就好了。”
樓下教室傳來混雜的朗讀聲。
良久,他站起來。
掩去眼底的痛苦和戾氣,又只剩下漠然的冷淡。
教學樓空蕩蕩的,已經上課了二十分鐘,他沒喊報告,直接從教室後門進。老師站在講臺上大怒,“季讓!不想上課就不要進來!影響其他同學聽課!”
他置若罔聞,一言不發走回自己座位上,從書包裡拿出那本高一的數學書。
把一直捏在手中的照片邊角捋平了,夾進了書頁裡。
那一頁,畫著扎馬尾的女孩和小草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