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把城北那塊地叫停了?現在工人們全部在鬧,甚至謠傳公司破產,工頭跑了,小林一個人鎮不住,我和老楊已經在往那邊趕了!”
季芊冷冰冰道:“王振陽手伸的很長啊,我這頭才剛叫停,他那頭就安排人謠傳鬧事。”
電話那頭一頓,她繼續道:“我安排饒墨去了,他應該已經到了,你們不用過去了。先回公司,我一會兒就到。”
結束通話,她有些煩躁地把手機往旁邊座位上一扔,手指揉按太陽穴的力道明顯加大。
俞濯抿了抿唇,遲疑著說:“要不先關會兒機,休息一下吧。”
季芊動作頓了頓,朝他笑了下:“小孩兒,成人世界是沒有關機這個詞的。”
說著話,車子開過紅綠燈,在街邊停下,司機說:“商業廣場到了。”
俞濯抓了下腦袋:“我走了。”
季芊笑著揮了揮手。
他推門下車,要關車門的時候,像想到什麼,又回頭,認真地說:“成年人也需要休息啊,又不是機器人。”
季芊愣了愣,他已經關上門,朝她招招手,轉身走了。
廣場上有幾個玩滑板的少年,他飛奔著跑過去,跟其中一個帶板躍起的男生來了個空中擊掌,那少年落地時沒站穩,滑板摔出老遠。
聽見俞濯大笑:“練了這麼久還這麼垃圾,滾啦!”
說不出的青春飛揚。
季芊不自覺笑了下,包裡的手機又嗚嗚震動起來。
唉,回不去了。
……
俞濯玩到傍晚才回家,沒敢跟家裡說他還光榮地去派出所走了一圈,吃了飯就跟在戚映身後往她房裡鑽。
戚映甩不掉他,只能放他進來,然後直衝床邊,從枕頭下摸出一顆草莓糖,藏起來。
俞濯倒她床上,抱著手機給她發訊息:姐,今天我們在醫院碰到的那個女生是季讓的姐姐,上次就是她讓我幫忙轉交的信。
戚映還在做卷子,看到資訊,回了一個“哦”。
俞濯換了個姿勢,又說:我覺得季讓跟他家裡的關係好像不太好,他姐人挺好的,他都能把她拉黑,連轉交東西都要我幫忙,肯定有什麼內情。
戚映:你跟梨梨一樣八卦,所以都考得差。
俞濯:???
八卦跟成績有什麼必要聯絡嗎?
咋還搞起人身攻擊了?
俞濯憤憤從他姐房間跑了出來。
週一開學,戚映起得比往常都早,也沒在家吃早飯,拿了片面包和牛奶就往外跑。
吳英華去拍俞濯的門:“你姐都出門了你還沒起!你們今天是不是有什麼活動啊,她走得這麼早?”
學校當然沒什麼活動。
戚映是要去逮季讓。
上週五放學的時候季讓又開始躲她,戚映是領教過他躲人的手段的,這麼下去她估計這一週又見不到他影子了。
她想,如果他今天還給她送草莓糖的話,一定會很早去學校。
她要藏在教室,等著他!問清楚他到底為什麼又開始躲自己!
到學校的時候,天還沒亮,住校區那邊的寢室亮了燈,在播起床音樂。她揹著書包一路小跑,到教室的時候,門還沒開。
二班的教室門鑰匙是由學習委員黃博通保管,他平時來的最早。
戚映在門口等了一會兒,黃博通就抱著書來了,看見她時有點驚訝,推了下眼鏡,跟她揮手打招呼。
開了門,進了教室,黃博通找出自己的英語書,比手勢跟戚映說:他要去英語角朗誦英文課文了。
這是他每天的習慣。
料想季讓就是趁著這個時間段偷溜進來的。
戚映點點頭。
黃博通一走,教室裡就只有她一個人。她收拾好課本,想了想,把凳子移開一些,蹲了下去,還順手拿了本歷史書下來看。
剛默背完文藝復興的意義,透過雜亂的桌腳,看見有人走了過來。
穿一雙白色的運動鞋,運動褲腿有些緊,露出半截骨感分明的腳踝。那步子邁的大而快,很快走到她附近,正俯身過來,要把手中的糖放在她課桌上。
戚映蹭的一下從桌子底下冒了起來。
季讓一瞬間魂都嚇飛了。
寂靜清晨,天色朦朧,空蕩蕩的教室,突然出現的人頭。
這他媽是什麼校園驚悚恐怖片???
他差點拎起旁邊的椅子砸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