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好姑娘,你若是能與她……”
季讓一下甩開她的手,蹭的一下站起身,沒好氣地吼:“再好的姑娘我也不喜歡!反正我不會同意這門婚事!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不用你們安排!”
剛吼完,二樓傳來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出去留了幾年洋還真把自己當新時代代表了?就你那些年幹得那些混賬事,讓映映嫁給你,我還覺得便宜你了呢!”
季讓抬頭一看,季老爺子坐在輪椅上,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怒容。而他旁邊,站著一個神情十分不自然的小姑娘。
水粉色的襖裙,乖巧的發鬏,白色的布鞋。
是他剛才在雨幕中看見的少女。
正想跟他爺爺大吵三百回合的季讓頓時跟堵住嗓子眼似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季夫人趕緊起身道:“阿讓剛回來,映映也在,快別吵了。爸,你怎麼起來了?映映,爺爺的藥熬好了嗎?”
推著輪椅的少女點了點頭,嗓音軟綿綿的:“在鍋裡熬著呢,再熬一個小時就可以了。藥鋪還忙著,我得回去了。”
一直到少女離開季公館,季讓還有點沒回過神來。
季老爺子下樓來,教訓了他大半天,他居然都沒反駁一句,一直垂著頭蔫蔫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老爺子看他這樣子,還以為是自己罵得太過火了,到底是心疼這個孫子,最後又放輕語氣,語重心長道:“映映這樣的好姑娘,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爺爺這麼急著給你定下來,還不是怕這人被別人搶走了嗎!你既回來了,就少跟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多去找映映處一處,說不定這處著處著,你就喜歡上她了呢?”
季讓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最後還是一言不發,回房休息去了。
季夫人心疼地看著他喪氣的背影:“阿讓這次好像受的打擊不小,爸,要不然,還是算了吧……”
季老爺子重重嘆了聲氣,好半天才說:“先看著吧。他如果實在不願,我總不能按著他的頭娶,何況戚家那邊,見他是這幅德行,也不可能把女兒嫁過來的。”
而此時的戚家,正拿著藥方子幫戚父抓藥的戚映,踩在梯子上說:“我今日見到季家的大少爺了。”
戚父立刻扔下戥子走過來問:“如何?”
戚映拉開藥櫃,抓了一把冬青:“與傳言一樣,性格頑劣脾氣火爆。爹,我看他很不情願這門婚事,我也不喜歡他這樣的人,不如算了吧。”
戚父皺眉道:“婚姻之事豈作兒戲!我既與季老先生定下承諾,便不能反悔。”他頓了頓,嘆了聲氣,又道:“映映,如今滿上海都叫著除舊迎新,你可知,中藥也在這舊害之中?我們戚家,眼見著就要沒落了,若不能給你找一個靠得住的夫家,我將來去了地下,如何向你母親交代?”
戚映沉默了一會兒,轉過身來:“若他執意不願娶我呢?”
戚父嘆著氣揮了下手:“那便罷了。為父總能為你再尋一門好親事。”
戚映彎起眼睛,乖乖笑了下。
暴雨連續下了三天,雨停之後,季老爺子把一直呆在房間躺屍的季讓趕了出去,讓他去戚家藥鋪約戚映出去玩。
季讓這些天一直在房間裡跟自己天人交戰,又沒睡好,整個人都快精神分裂了。出門的時候被刺眼的陽光一照,打了個黑頭暈,差點沒站穩。
他不敢開車,讓司機把他送去藥鋪。
車子開到半路的時候,季讓看到在街邊花店買花的戚映。
他叫司機停車,理了理領子,摸了摸頭髮,清了清嗓子,才終於推開車門走了過去。
戚映正蹲在一堆鮮花中挑挑選選,她今日穿了身白青色的襖裙,整個人十分清麗,季讓走到她身後,卻不知該如何打招呼,便一直等著,足足等了十分鐘,戚映硬是沒發現他。
季讓受不了了,不滿道:“你選什麼花,要選那麼久?”
戚映回頭一看到他,愣了幾秒,才露出一個禮貌的笑,起身打招呼:“季少爺,你怎麼在這裡?”
季讓清了清嗓子,又清了清嗓子,好半天,擠出四個字:“我來買花。”
戚映笑了一下,拿好自己選的花,走到一邊結了賬,就要走出門去。
季讓急了:“喂,你沒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小姑娘腳步一頓,回過頭來,耳墜上的蜻蜓墜飾在空中搖晃,展翅欲飛,她打量他幾眼,聲音又軟又甜:“季少爺,你眼眶青黑,面色浮腫,唇無血色,精神倦怠,是典型的脾胃氣不足,我建議你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