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聲氣,鬆手將她放開。
戚映哼了一聲,別過頭去不理他。
以前她在他面前總是有些小心翼翼,如今卻開始願意耍小脾氣,這令季讓心情大好。
他笑著逗她:“生氣了?那後日的花盈節,我便一人去了。”
小姑娘果然不禁逗,頓時轉過頭來眼巴巴望著他。
京中風雲暗湧,盯著將軍府的人豈止君王一個,季讓為了保護她,甚少帶她出府,有時候難免孤清。
一聽說能去三年一度的花盈節,都顧不上生氣了。
季讓忍著笑意:“想去啊?”
她眼巴巴點頭。
乖得撩人心窩。
他拿起香囊晃了晃,“那這個還想要回去嗎?”
小姑娘委屈得不行:“不要了。”
他終於忍不住,俯身壓下去親她。戚映有點羞,小手推他心口:“門還開著呢。”
然後就看見他隨手一招,厲勁如風拂過房門,砰地一聲關上了。
天光仍亮。
她羞得不敢出聲,嗚嚶著低低喊將軍。
“說過多少次了。”他咬她耳朵,像是懲罰:“叫夫君。”
她繃直腳背,求饒似的斷斷續續:“夫君……”
然而兩日後的花盈節,季讓並沒有陪她去。他一早就被一道聖旨宣召進宮,直到傍晚都沒回來。花盈節只在白日舉行,日落便會結束。
戚映就這麼錯過了三年一度的花盈節,氣得不行,足足氣了一個晚上,才在床上千方百計被季讓哄回來。
英雄難過美人關。
季讓曾為這句話不恥,如今方知美人嬌軟。
曾經他打了勝仗回京覆命,總是恨不得第二天就離開。父親曾說,武將最忌攀交,上京盤根錯節,一步踏錯便會引來君王猜疑。季家這些年獨善其身,方能自保,他亦對此地避之不及。
可如今卻一次勝過一次想要留下來,留在他的小姑娘身邊。
北境仍然時有戰亂,他心中有她,更有天下,每年待在京中的時間並不長。有時候也想過要不然乾脆把小姑娘帶在身邊,可轉瞬就否定。
一來邊關嚴寒,他不願她受苦。
二來,他越是表現在意,戚映的處境就越危險,各方勢力虎視眈眈,他不敢冒險。
但小姑娘一點也不抱怨。
他在時,她就全心全意地陪著他,他不在時,她一個人亦能在府中過得開開心心,不讓他擔憂。
有時候,他甚至覺得這是上天感念他保家衛國的功勳,賜給他的禮物。
這兩年來西夏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想要收復上一代君王在位時西夏劃給大晉的邊陲四鎮。
他於伏月離京,已近半年。
小規模的交戰時有發生,但夏人狡猾,總是一觸即走,邊境便一直膠著著。
冬月時,他收到小姑娘寄來的書信。
她的字是自己手把手教的,她力氣小,寫不出遒勁筆鋒,學他的字有些四不像,但透著乖,認認真真地躍於紙上。
小姑娘告訴他,院中的合歡樹開花了,早日回來賞花吧。
幾乎能想象她坐在窗前一邊看花一邊執筆的畫面。
季讓眼裡忍不住露出笑意,帳篷突地被掀開,副將腳步匆匆走進來:“將軍,西夏又有異動。”
他面色一凝,將信收於盒內。
木盒內有一朵乾枯的雪蓮花,是他親自在雪山上摘的,準備帶回家,送給小姑娘做今年的初雪禮物。
木盒合上的時候,他在心底輕聲說:等我回來。
可不曾想,這一次,他沒能再回來。
他雖打了勝仗,軍中卻出了叛徒,將糧草路線透露給西夏,糧草被劫,季讓帶兵去攔,卻不料陳商早已與西夏勾結,暗自埋兵在此。
饒是不敗戰神,也敵不過從山口湧進來的大火。
長箭從兩邊石壁如雨落下,將大晉的將士掩埋。失去最後一抹意識前,已經不能感覺到身體上的疼痛。
他只是在想,他的小姑娘該怎麼辦啊。
再次有意識的時候,他坐在一架馬車上。
而旁邊,放著他的棺木。
季讓下意識伸手去摸,手指從那具佈滿血汙的屍體上穿行而過。
他已經死了。
可他還殘留著一絲魂魄在這世上。
他想,那大概是一抹執念。
死前,還想再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