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有幾個穿燕七校服的學生邊吃邊笑。
老闆娘迎上來,笑著問:“兩位嗎?”
季讓點頭,帶著她在靠門口的位置坐下。戚映熟門熟路,端著盤子去拿菜,軟綿綿問他:“你喜歡吃什麼呀?”
他說:“你吃什麼我就吃什麼。”
她沒有貪多,小姑娘總是很容易滿足,喜歡吃的菜式一樣拿了兩三串,交給老闆娘後,乖乖坐回他身邊。
季讓給她拿了瓶豆奶,撬開瓶蓋,插上吸管遞給她。
她嘬了兩口,眼睛裡都是笑:“好甜。”她靠過來一些,軟聲跟他說:“我上初中的時候就喜歡來這裡。有一次放學,我和同桌在這裡吃了好多串,把身上的錢都吃光了。”
她怪不好意思地垂下小腦袋:“後來老闆娘少收了我兩塊,我才有錢坐公交車回家的。”
季讓快笑死了。
只是聽她回憶,就覺得那時候小小的映映好可愛。
他憋著笑摸她頭:“嗯,老闆娘人真好。今天要多吃一點,回報她。”
她開心得點頭,吃完麻辣燙又去前邊的街上買奶茶。哪一家的珍珠最多,哪一家的紅豆好吃,哪一家的口感最正宗,明明只是她從未參與過的記憶,說起來都如數家珍。
他們吃了她愛吃的東西,走她曾經走過的路,他陪著她,重溫了她的過去。
那過去本來沒有他,但今後當她再次回憶,她都會想起在這個雨夜,少年牽著她的手,認真聽她說話的樣子。
臨近半夜十一點季讓才把她送回酒店。
她有些困了,一路拽著他衣角,蹭著他走。季讓心裡面軟得發癢,貼著她耳畔低聲問她:“哥哥抱你回去好不好?”
她搖頭,小聲說:“我可以自己走。”
說完了,揉揉眼睛,把身體挺直一些,打起精神。
季讓失笑,知道她害羞,畢竟這時候街上還有人,沒有強迫她,一路把她送回酒店房間。
擔心被舅舅發現,他沒有多待,看著她回房關門就折身下樓了。他住在樓下那層,回房後把溼潤的衣服脫下來重新晾好。
躺在床上時,翻來覆去睡不著。
一閉眼腦子裡就浮現小姑娘讓他心碎的眼神,
他覺得自己不是東西,這麼久以來竟然從沒發現她故作的堅強。
輾轉反側半個小時,爬起來給俞濯打電話。
俞濯估計都睡了,接通後語氣裡都是煩躁:“有病啊這麼晚打電話!”
季讓聲音冷靜:“我問你,你姐以前有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俞濯煩得不行:“你是不是有病!”
季讓:“你是不是想捱打?給老子好好回答!”
那頭窸窸窣窣,像是從被窩裡爬起來,不情不願地問:“什麼什麼異常?她一直都挺正常的啊。唯一的異常就是不知道怎麼眼瞎看上了你。”
季讓:“你他媽給老子好好說話。她這次回燕城拜祭哭得很厲害,我擔心她心理會出問題。”
俞濯“啊”了一聲,這才清醒過來,遲疑著說:“不會吧……她,她雖然之前是挺嚴重的,但是自殺那次醒來過後,就變得很平靜了啊,連醫生都說她痊癒了啊。”
電話那頭呼吸一滯。
好半天,聽見季讓僵硬的聲音:“什麼自殺?”
俞濯驚訝:“你不知道啊?我姑姑姑父出事後,我姐吃安眠藥自殺過,後來搶救回來了。可能是死過一次了?她就慢慢接受了吧。”
季讓舌尖咬出了血,心臟疼得差點他崩潰。
半晌,他低罵:“她接受個屁。”
她只是把痛苦都藏起來了。
為了不讓身邊的人再擔心。
他的寶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