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身體就要往被子裡滑,可惜身下實在太痛,我動一動就痛得皺眉。
方祈洺手一頓,很自然地收回去,手裡還在攪拌稀粥,說:“不是吃得挺開心的嗎?看你現在都瘦成什麼樣子了。”他的聲音嘶啞,掩飾不住的疲憊。
你還知道!我在心裡憤憤地想,我厭食症最嚴重的時候吐的比吃的多,人一站起來就頭暈眼花,那個時候方祈洺還是不准我穿衣,不允許我出去。
我沉默以對,方祈洺無奈,放下碗,伸手摸了摸我的臉,說:“如果我不在能讓你開心一點的話……”
我不願意聽他說話,索性閉上了眼睛,方祈洺撫摸我臉頰的手一頓,最後收回,接下來的話也沒有說得下去。
等我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方祈洺已經不在了,女僕進來問我還要不要吃了,粥已經冷了,我也不想吃了,最後難得一次有食慾都被方祈洺破壞掉了。
接下來幾天確實沒有見到方祈洺,看來他說的話是真的,沒有了他,在這個房子裡起碼還是我最大的,只是仍舊不給我出去。
我不勉強她們,她們在我臥床的時候把我照顧得很好,我沒有必要為難他們。
可以走動的時間不多,但是房子裡沒有方祈洺這一點就足夠我保持好心情了,只是這樣的日子被沒有持續多久,當方祈洺一身黑色呢大衣出現在門口,我吃飯的心情瞬間消失,丟下筷子就上樓了。
我的推拒依然如故,方祈洺也放棄了對我溫柔,晚上叫我脫光了衣服給他看,仔細地檢視了我身下的傷口。
我知道他是等傷口長好,只是傷口不會一天半天就痊癒,方祈洺只好放棄。從他回來到離開不過半個小時,房子裡的人都戰戰兢兢的。
我聽兩個女僕躲在角落竊竊私語,一個說先生最近越來越可怕了。
另一個點頭附和說,是啊,可能是前幾天的新聞影響到他了。
我原本只是經過,一聽立馬來了精神,這可是我一手策劃的啊,最為策劃人沒能看到那驚人的結果真是遺憾,我躲在牆壁後面,繼續聽那兩個女僕說話。
不過真是沒想到誒,先生竟然是私生子,還在國外待了那麼久……一個立馬換了種敬佩的語氣。
我眼睛一亮,不錯啊,這都能挖出來,不愧是無所不能的狗仔隊,因為這個訊息,方祈洺在方氏財團的地位肯定大受影響吧。我更加舒爽,興致勃勃準備繼續聽下去,卻聽另外一個女僕恨恨地說:不知道那個女人到底想什麼!那報紙上也有她的照片,毀了先生不等於毀了自己嗎!
我渾身一僵,我什麼時候給過照片給那個笨蛋記者了!
但是轉念一想就明白了,那個記者看著笨其實精明得很,知道這篇報道不能在自家的雜誌社發,賣給了別人,還偷偷拍了照片。
這就是損敵一千,自傷三百麼,我苦笑著想。
但是方祈洺跟我是不一樣的,光是一篇報道就能讓所有認識我的人都對我失去信任,而對於方祈洺,就算他的所有事情被狗仔隊挖出來,他也有能力壓下去,然後用別的更加吸引人眼球的東西抹去人們腦子裡的印象。
他的一千,可以恢復,甚至這一千根本算不得什麼,可是我的三百可是我的全部,想到我爸媽那通心的表情和林暉決絕的背影,我心痛如絞。
而這個時候那兩個女僕已經換了話題,全部都是來討伐我了,一個說我長得又不怎麼樣,哪裡配得上方祈洺,一個又說,我脾氣古怪,搞不懂方祈洺為什麼遷就我。
我聽了只想笑,遷就?他逼我入絕境,你們怎麼知道他的手段?
獵物的悲哀,只有獵物本身和獵人知道而已,可是獵人是怎麼都不會告訴別人,當獵物被逼到絕路的時候她究竟有多絕望,而我一人的辯解,蒼白無力地沒有人會相信。
她們倆的對話我再也聽不下去,咳嗽了一聲從她們倆身邊經過,她們立即停止了話題立到牆邊,雙手背在身前,頭低著不敢看我。
我狀似高傲地從她們身邊走過,心裡卻一片荒涼,到頭來,我僅剩的自尊,還是方祈洺施捨的。
依舊是一夜無眠,失眠如同幽靈一般纏著我,被子裡很冷,我怎麼蜷縮起身體都留不住一絲暖意。抑制不住地瑟瑟發抖,終於在背後貼上一塊熱源後安寧下來,我如同抓住浮木的溺水之人,緊貼著這個熱源沉沉睡去。
後來我半夜醒來,首先聽到的是水流的嘩嘩聲,我撐起身體一看,是方祈洺在淋浴,房間裡已沒有牆壁,我可以看到方祈洺肌肉緊實如同男模一般完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