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晚上,原本我和方祈洺打算是出去買東西的,結果竟然變成這樣,我扶著腦袋,身體裡的那種感覺揮之不去,最後方祈洺也放開了,意識模糊中似乎被他擺了好幾個奇怪的姿勢,可是比起那些怪異的姿勢,我更想打醒自己,眼睛瞥到支在窗戶邊的畫架,今天的畫還沒有畫,已經荒廢好幾天了吧。
我這麼想著,下床,摸著黑走到了窗戶邊,腳還有點軟,我提筆,卻一時不知道要畫什麼,烏雲遮住了月亮,連僅有的月光也沒有了。
我喪氣地放下筆,這個時候房間的燈被全部開啟,我轉頭一看,看到方祈洺站在門口,他看到站在窗邊的我,嘴角自然提起,聲音柔柔:“你醒了。”
冷風吹著我的背,我周身冰涼,可是這樣我才能保持平靜,我冷冷地看著方祈洺,可是距離太遠,方祈洺根本沒有看到我如寒霜一般的眼神。
方祈洺走近的時候我已經別開了眼睛,也許這樣也不是一件壞事。
他越信任我,他的戒備就會越薄弱,到時候也許謊言也會被原諒。
畢竟還有療養院那跟刺紮在我的肉裡。
好在兩天假日在平穩中度過,我儘量讓自己保持平靜,晚上方祈洺抱著我入眠,我卻怎麼都睡不著,藉著月光,我看著他的面容,竟不自覺地流下淚來。
事到如今,我已不知道這眼淚究竟是為誰而流。
週一上班,到了公司韓南風一如以往跟我打招呼,在他自然的神色裡,我完全看不出異樣。
不論如何,我得單獨跟他見一面,與其提心吊膽,不如破釜沉舟。
所以當同事有一份案子要交給韓南風過目的時候我眼疾手快地搶過,說:“我幫你給他。”
同事愣了一下,說:“好啊。”
其實我知道在同事間已經悄悄在傳我的事情,我在公司裡不做事,還常常得到韓南風的照顧,方祈洺也常來找我,狀似親密,但是對外,方祈洺從未公開過我的身份。
於是一些難聽的閒言碎語也漸漸滋生出來,經歷了上次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什麼叫人言可畏,只是現在我無力去澄清什麼。
我拿著資料夾敲開了韓南風的門。
韓南風看到是我,微微吃了一驚,說:“怎麼是你來了?”
我關上門,韓南風眼睛微眯,想必也是明白了我為何進來了。
我把資料夾放到他的桌子上,說的話卻跟那份檔案一點關係都沒有:“我想知道,那天你為什麼會出現在療養院。”
韓南風看也不看那份檔案,整個人向後靠在真皮椅子椅背上,雙手交叉,眼神微妙地看著我,我被他看得有點發麻,忽然有點後悔,心想也許他已經打算不提這件事了,我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麼!
然而韓南風接下來的話讓我提起的心臟放了回去:“你還是出乎我意料地直白。”
我眉頭一皺,說:“你什麼意思?”
韓南風眉頭一展,指了指辦公桌一邊的椅子,說:“不妨先坐下來說。”
他的態度讓我猜不透,我只好坐下,只是他的隨意讓我捉摸不透,他甚至叫人送了咖啡進來,我更加奇怪。
可是他接下來就明白多了,他說:“那天的事我不會在祈洺面前說,我只是希望你作為他的妻子,不要做出對他不利的事。”
“什麼?”我皺起眉頭,我什麼時候成了方祈洺的妻子了?
韓南風卻不想多說:“我要說的就是這些,祈洺好不容易得到你肯定是真心喜歡你吧,作為他的朋友,我不希望你背叛他。”
聽了他的話,我簡直要笑出聲來:“誰告訴你他真心喜歡我了?”
真心喜歡他會毀了我的未來、毀了我的愛人?讓我眾叛親離,走投無路?
韓南風見我情緒激動起來,忙安撫道:“我知道他用的手段不算好看,但是作為他唯一的朋友,我可以保證他肯定是動了真心了。”
“別說得這麼好聽!”我難以抑制地激動起來,“誰稀罕他的真心!”
說完我不管韓南風再說什麼,直接走出了房間。
只是我不知道的是,當門被關上,男人從陰暗處走出來,韓南風朝他無奈地聳了聳肩膀,完全沒有注意到男人眼裡一閃而過的傷。
我回到位置後仍舊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我曾以為已經被我遺忘的憤怒、不甘、痛苦再次席捲我全身,我眼前一陣陣發黑,手抑制不住地顫抖,最後我趴在桌子上放聲大哭。
他怎麼會懂,我有多難受,可是他依舊視若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