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採買點東西。”
“哥,今個兒辛苦了,天還這麼冷呢。”
看門的嘴裡叼著一根雜草,揮了揮手,抱怨了幾句,示意她趕緊出去,回來時候再叫他開門就是。
平靜走了幾步,確認自己已經走出江家的地方,江芃這才深吸一口氣,而後飛速跑了起來。
江家非為她考慮,她已經淪為各方一個都要爭取要犧牲的棄子。
既然如此,她就給自己走出一條生路來。
更何況,即便是死路,她也寧願走自己找的一條。
壽國公府賜宅之時,旁邊便是唐開元時期建造的成武王廟。
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他等了許久等到了周文王。
這宅子的位置,據說是江家那位大娘孃親自選的——一個夫家成為反賊之後依舊當上皇后,六宮獨寵的傳說。
即便有先祖江鵠作為支撐,但江芃相信姑祖奶奶絕非等閒之輩,也非等著命運降臨的人。
她也不願意等命運降臨,尤其是犧牲自己成全別人。
在讓她成為棋盤上棋子之時,她要將這盤棋全部弄亂,越亂越好,哪怕最壞最壞的結果依舊是劉家,她也要讓這些擰在一起的人互相殘殺。
腳步急促,她先進入內城,路上的叫賣聲逐漸多了起來,她順著得到的資訊往一處直奔而去。
汴京熱鬧,人多的是,熙熙攘攘。
她跑了許久,急匆匆地穿著氣,終於越過鬧市重心,忽聽到身後有人喊著:“站住,別跑!”
江芃渾身一凜,朝著身後看去,是一個小廝腳伕打扮的人急匆匆的朝著他這裡追來,臉上橫肉盡顯,十分兇惡。
壞了。
追來了。
怎麼來得這麼快。
難不成叢玉芬才是主謀?
她來不及過多地反應,剛才的疲勞彷彿全部消失,一鼓作氣就朝著前邊疾馳而去,顧不得看著身邊。
這時候,她的心裡只剩下一個念頭。
天地間既然生我,那我必須為自己活著。
既然開始,那就絕對不能停下。
她不能在沒有結果之時就倉促結束。
不然,一切就都白費了。
腳步越來越快,眼看著突然的木車從道路出現,江芃已經收不住自己的速度,只能朝著一邊倉促繞開。
繡鞋到底是繡鞋,她驟然跌倒,手掌作為支撐,蹭在了泥地裡的碎石子兒上。
疼。
血淋淋地疼。
碎石子沾在了傷口上。
她倉促看著身後那道現如今已經不徐不疾朝她走來的兇惡身影,像是小時候坐在樹上玩兒,被二哥一下子推了下去。
後背著地,劇烈地撞擊讓腦子裡充斥最多的是嗡嗡的聲響,根本來不及回想究竟哪裡疼。
要怎麼辦。
那人走近,江芃穩住自己站起身來,正要繼續跑,就聽著那人問:“這位娘子,你怎麼這麼快。”
“啊?”凶神惡煞變成了質樸的腳伕。
“你跑得真快,我這頭驢差點兒就沒追上,要是帶不回去我媳婦肯定饒不了我。”他往前幾步,抓住了驢的韁繩,一邊和江芃閒聊。
江芃的耳朵還是嗡嗡的,嘴裡也像是卡進去了一顆沒有剝殼的核桃,嘴巴開開合合幾次,心裡萬分忐忑,又萬分慶幸。
幸好是驢。
“大哥,你這驢養的真好,顧及得值不少銀錢吧?是哪家收的啊,日後要是有機會一定要跟我們主家說上您那兒吃去。”
江芃轉眼就調整好了心態,一副矜矜業業的女使模樣,還一本正經的摸了摸驢。
那驢也乖,任著她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