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邊都藏著濃郁的紅,靜立站著的時候不出奇。
可她帶著人風風火火地走了過來,陪著枝葉婆娑,將裙子襯成一朵明豔的、盛開的花。
整個世界按部就班,唯獨她一人帶著勃勃生機。
他只記得烏雲壓低,她耳邊那道與眾不同的濃綠,和嘰嘰喳喳的話語。
甚至在白礬樓,也只覺得怎麼會有人每一道菜餚湯羹都能說這麼多的話,她眼裡好像每一處都是美好的。
眼裡沒有半分齷齪與低落。
而那種話多,趙長嬴難得只覺得熱鬧,不覺得吵。
他並沒有打擾她的念頭,若非他唐突本也不會有今日不算認識的認識。
“於她無關。”
駱清長嘆一口氣,揮手示意管事下去。
嘴裡唸叨著:“有緣無分啊,有緣無分啊。”
瞥見長子安靜的模樣,她竭力抑制住失落,跟趙雙馨說道:“既然是家做善事的道觀,那就多捐一些銀錢。”
他們家本就把大大小小的道觀寺廟求了個遍,為今日能讓她兒子多吃兩口,這錢給的也值,就當報答那小娘子了。
“得嘞,娘,你放心。”
駱清正盤算著事兒,耳邊就傳來趙雙馨如有雷震的大嗓門,和連綿不斷的疑問,她難掩嫌棄的摸了摸耳朵,眼裡卻滿是嗔怪和嬌縱。
她想若真有能讓她兒子心甘情願鬆口成婚的娘子,上至王公貴戚下至孀居歌女,不論那娘子開口所要什麼,她都應允。
可惜了。
難不成還要上香,等著天上掉下來一個兒媳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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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芃醒來便知曉免了自己去給祖母請安和太太請安的定省。
太太身邊的女使說是怕她經歷了事兒,讓她多睡一會兒。
這種理由也就騙騙孩子,當然,在繼母眼裡,她本就是一個被幾句話就忽悠得找不到北的傻孩子。
等她感念父親用心良苦和繼母關懷之時,嫁給那位商賈劉郎,既能為家裡省下嫁妝,還能從劉家為家裡撈銀子。
至於一個只有裡邊不光表面光,本就抵賬而來的太太,再日日打抽豐貼補孃家,過什麼樣的日子,他們一點也不在乎。
是啊,為了讓她不要心生怨氣,連事情起因來自二哥都不願意替,只說給她安排了一項絕好的婚事。
真用心良苦。
“是嗎?那也好,正好不想要出門了。”她堂而皇之的應下,沒有半分推辭。
女使們安心三娘子聽話,更想著三娘子本就不孝順連一直對她好的二娘子都能辜負,太太這般關照,簡直一片丹心餵了狼。
她安靜待著,一如往昔,讓無數凝視著她的眼睛懸著心怕她鬧,讓所有人下不了臺面,將照顧她的人手增添了許多。
過了幾日,劉家的媒人還有劉老太太帶著劉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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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院裡,今日有客來,來往女使井井有條,絡繹不絕。
劉家老太太給江家四位娘子都準備了一支水頭極好的玉鐲,身上穿著衣料是汴京最為時興的品紅衫子,身上首飾耀眼奪目。
江鈺當差並未露面,而對這件事有絕對掌控權的叢玉芬盈盈淺笑,卻閉起門直白開口:“先前說的一萬貫是不假,但我們家的聘禮要三萬貫,而添的嫁妝也要六萬貫。”
劉家老太太看著平淡而美麗,渾身沒有攻擊性的叢玉芬獅子大開口,當即就要拍案而起,忍不住說道:“明明我們家已經......”
一旁的譚芊輕咳一聲制止了差一點脫口而出的話語,擰著眉附和:“我家三妹妹出身壽國公府,劉郎本就高攀,更何況劉家本就不清淨,既然能夠出的起平伯公家裡十萬嫁妝,如何出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