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拍掉他的手,悠悠道:“因那日鬧出的事,被我大哥行了家法。”
“你大哥可還好?”戚鈺真誠問。
“嗬,我在床上躺了兩日,他也歇了五日,今兒才銷假去當值。”程敬半挑著唇角,笑得邪性。
他說罷,撐牆站起,“這段時日,馬場那邊你多看著些,我要養傷。”
“可脆弱死你了。”戚鈺隨口嫌棄道。
“那不能,沒看見某些人遭報應,閻王還捨不得收走我這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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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宜堂。
窗欞撐開一道縫,日光漏進窗沿。
旁邊擺放著的軟塌上,謝蘊腿上蓋著毯子,正坐著翻看書冊,面前矮桌上,擺放著一盆綠梅。
室內靜謐,問月坐在一處焚香,聽雪坐於另一側埋頭剝栗子。
忽的,院子裡一道腳步聲,緊接著,門前簾子被人一把掀起,側身進來。
謝蘊抬眼瞧去,戚鈺已行至跟前。
小霸王瞧著狼狽,臉上幾處青紫,一身勁裝塵土斑駁,肩頸處更是被撕裂一道口子,露出裡面的中衣,實在不得體。
倏地,謝蘊右手衣袖被輕輕挽起,目光落在上面,似是在尋什麼。
手臂光潔,腕間有一隻白玉鐲,愈發襯得纖細瑩白。
戚鈺手未停,將她握著書冊的左手衣袖也挽起。
手指捏著那薄薄一層潔白裡衣,忽的動作頓住。
那樣漂亮的手臂上,吻著一道猙獰傷痕,一指餘長,血痂剛去,皮肉微皺泛著粉紅。
戚鈺自幼舞刀弄槍,身上也傷過,一眼便知,她這傷口有多疼。
他目光定住,喉嚨狠狠滾了兩下,喑啞問:“怎的不與我說?”
那日不歡而散後,他們便冷著了,只偶爾片刻在雲七堂問安時見過,未曾說話。
他此舉突然,謝蘊怔了一瞬,將衣袖拿下來遮住手臂,淡淡道:“沒有必要。”
她不願爭吵,戚鈺也似乎自那日馬車上後,便精力疲竭,聞言,不似往常追問緣由,又或許,是知道的。
戚鈺從懷裡掏出幾隻瓷瓶,挑揀片刻,將一隻白鶴紋的放在了矮桌上。
“這是宮中御醫的,可舒痕淡疤。”
“這兩瓶有止血凝傷之效,很好用。”
他說罷,將手中另兩隻瓷瓶也放下,垂著眼靜默一瞬,轉身欲走。
忽的,衣袖被輕輕扯住,抬起的腳步一頓,而後緩緩放下,沒抬眼,視線不轉的盯著衣袖上那兩根纖細手指。
謝蘊看著面前的人,耷拉著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