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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神獄和炫氣盟的人散了。

海邊只剩下了蘇千修和紀洛洛兩個人。

寂靜的海邊，徐徐的風。

看著空曠的世界，蘇千修點燃了一支菸。

紅色的火光在漫天的星光下耀耀生輝。

他白皙的臉龐在火光中有些明亮，白白的虎牙咬著香菸，猛地一吸，吐出青色的眼圈。

“你不怕嗎。”蘇千修幽幽問道。

“怕。”

“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人生有太多恐懼和難以面對，如果你逃避，你就永遠只是一個懦夫。正如殺一個人，你害怕鮮血，就永遠不敢拿起刀。儘管拿刀的同時，刀也會劃傷你，可是你要知道，在這條路上，沒有人是不流血的。”

“你想要做流血的那個，還是想要做讓別人流血的那一個，這就要看你的了。”

紀洛洛的聲音像是風，在四面八方朝他湧來。

這句話是紀蒼穹曾經告訴她的，現在，她又告訴了別人。

在這條路上，是沒有人不流血的。

如果不流血，又怎麼用血液鋪就一條通往王者的道路？

之後，兩人靜默無言，蘇千修抽著煙，香菸如今在他的味覺中已經察覺不到什麼了。

他眼角的餘光看到紀洛洛，看到紀洛洛臉上肆意橫流的淚水，有些吃驚：“你怎麼了？”

紀洛洛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眼淚不停地從眼眶中流出，留到嘴角有些發腥甜，好像血液的味道。

她靜靜的看著遠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眼淚、眼淚、眼淚。

曾經無數次的看到紀蒼穹拿刀砍向別人，也無數次的看到一個鮮活的生命下一秒就死在自己的面前。

紀蒼穹讓她不要善良，不要心軟。

她不再善良，不再心軟。

但是，她從來不知道自己這麼恐懼鮮血。

骨頭碎裂的聲音，面板劃開的聲音，血液從滾燙的血管裡流灑出來，迸濺到自己臉上的聲音。

這是她第一次砍人，第一次讓她嚐到血液的味道。

沒有想象當中的恐懼和害怕，甚至是興奮也沒有，她平靜的有些可怕。

但是怎麼眼淚就不聽話的流出來呢？

“我很感謝你。”蘇千修走到紀洛洛旁邊，替她擦乾了眼淚。“你做了我不敢做的事。”

紀洛洛沒有說話，臉上的眼淚被蘇千修擦乾淨了之後，又有新的眼淚流了出來。

她哽咽道：“原來砍人是這樣的感覺。”

親手結束一段生命，只要有人性的，都會有些觸動吧。

不知道紀蒼穹在殺人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的感覺？還是說，已經習慣了殺人的感覺？享受著生命在自己的指尖，輕輕一動就可以捏死的崇尚感覺？

但是紀洛洛現在懂得，紀家的血脈真是可怕。

蘇千修掐滅嘴角的香菸，扔進了面前遼無邊際的海里，看著那一點星光消失殆盡。

“阿四，你能告訴我你的真名嗎？還有，你是跟誰學的打架，又為什麼你在貴族學校上學還來酒吧打工？”

他第一次知道，一個人還可以這麼神秘，揹負著這麼多的秘密和傳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