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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本真(6.5k)

初秋納黎的海是極美的,正是此刻,在酷暑尚未褪去,在深秋尚未來臨之前的時間,它保留著勃勃生機的溫度,卻又沒有了那股惹人厭煩的燥熱,便只留下了舒快得涼爽。

當費舍爾和伊麗莎白走下馬車的時候,那有形的海風好像冰涼的柔荑撫摸過他的臉頰,讓他有了一種想要伸懶腰的衝動。

但他還是不由得看了一眼馬車後的某一個方向,在那個方向的窗外,他離開納黎之前曾經看到過漂浮在半空之中的眼睛與嘴巴,但現在卻又詭異地消失不見,就像是幻覺那樣讓他警惕之餘又有一些摸不著頭腦。

“走吧,費舍爾,我已經讓下面的人收拾好我們要住的行宮了,我們這就去看看。”

身後的伊麗莎白此時走來,沒理會身後去搬執行李的僕人,只是如此對著費舍爾開口道。

狀態不佳的艾麗西亞和她懷中抱著的埃姆哈特也被帶下了馬車,看起來如同冬天的花草那樣,蔫了吧唧的。

她身上被生命混亂侵蝕的程度越來越深了。

“好。”

所謂的行宮矗立在距離海洋約有幾百米的沙灘之外,在一片碧翠樹木的山腳處,是很多代之前的葛德林國王所修建用以避暑的地方。每年盛夏時分葛德林家族都有來此度假的習慣,只是因為伊麗莎白的生日正在近些時候,在費舍爾來之前她又勵精圖治,很少有休息的時候。

算起來,今年還是她登基之後第一次來這個地方。

這樣一想,費舍爾突然覺得自己很符合那種傳統納黎話本之中“妖后”的形象。

在過往的話本故事裡總會有這樣一種定式,勵精圖治的君主在一位絕世美人來臨之後逐漸變得頹靡,荒廢朝政日夜笙歌,於是世人們便把誘人墮落的罪責安在了那女人的頭上,於是她就變成了魔鬼。

或許費舍爾此刻就和她們一樣,會不會無辜地被不知細則的外人編排,說是那“該死的貝納維德斯氏勾引聖上,致使朝政懈怠”,然後把他綁在恥辱柱上瘋狂鞭笞。

然後不僅僅是納黎的史書,什麼南大陸龍廷新史書,北境梧桐樹的新史書,都不約而同地出現了這麼一個殃民的邪惡形象,最後導致這種寫作風格成為世界上流行的定式,之後的幾百年中所有作品中都會出現這樣一位反派嘴臉的“禍國妖后”

但如果是這樣的話,也得要等到滅世預言被解決才有可能吧?

此時行宮內外都正因為伊麗莎白的到來而活動起來,這一座在幾年間一直都在待機的皇家庭院終於到了要考驗它功效的時間了,上下所有工作人員都轉悠起來,僕人們列隊迎接,而已經與這邊提前交接了的黛安則在一旁確定起了接下來的流程。

不過或許是因為太久沒有運轉了的緣故,導致在費舍爾看來不免有一種手忙腳亂的意味在。

費舍爾沒接著聽黛安確定接下來的流程,他只是看著那些女僕們先將艾麗西亞抱到房間之中去安置,他便轉頭對著伊麗莎白輕聲說道,

“我去看看艾麗西亞,那孩子好像不太舒服”

但話還沒說完,伊麗莎白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輕聲對他說道,

“那我也一起去。”

“只是看看她的身體狀況而已,這你還不放心嗎?”

伊麗莎白猶豫了片刻,隨後微不可察地撅了撅嘴,卻還沒放開他的手,

“好,晚上我給你準備了驚喜,你記得快點回來。”

那副可愛的小模樣讓費舍爾不由得心中微微一動,他看著眼前的伊麗莎白,在她期盼回應的時候突然低下頭去吻了一下她的唇角,然後眼睜睜看著她忽而驚訝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臉色也微紅起來。

其他人可是看不到費舍爾只能看到伊麗莎白的,而前面正在和皇家海灘負責人交談的黛安注意到身後的女皇突然停下了腳步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不由得關切地走上來問道,

“怎麼了,陛下,是有什麼不對嗎?”

看著黛安走上來,費舍爾便準備離開了,他捏了捏伊麗莎白的手,在她頗為嗔怪的目光之中連忙跟上了那抱著艾麗西亞離開的幾位僕人,徒留站在原地的伊麗莎白嘆了一口氣。

不過很快她便寵溺一笑,那一笑很快就消弭,隨後才面無表情地看著黛安說道,

“沒什麼,接著安排吧。”

“是,陛下。”

黛安沉默片刻,卻似乎也微笑不起來,只是回頭接著做事去了。

艾麗西亞所住的位置是行宮中住宿的偏宮,在設計之初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