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盤、雜亂堆疊在一起的被褥、掀起如層層波浪一樣褶皺的被單以及被捏成一個個球、顯然被使用過的絲絹球都訴說著昨夜發生的一切。
他愣愣地眨了眨眼,身體也從一整晚的酣眠之中被喚醒,他抬起了手握住了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卻因為這簡單的動作同樣喚醒了枕邊的人。
“嗡”
下一秒,依偎在他身邊的伊麗莎白便倏忽睜開了她那雙明亮的、空洞的黃金眼,看向了身邊的費舍爾。
很快,又從中透露出了罕見的滿足的神色,她微微一笑,又眯了眸子,將臉龐貼在費舍爾的胸膛上,手掌也反握住了他的手掌,輕聲道,
“早安,費舍爾”
“早安。”
伊麗莎白閉了眼,像是依舊在睡意未消的餘韻之中調整狀態,讓費舍爾不由得看向她詢問道,
“還很困嗎?”
伊麗莎白嚶嚀地在他懷中點了點頭,聲音聽起來也沉沉悶悶的,
“有一點,不過現在也還早吧,讓我再躺一會”
“好。”
在費舍爾答應之後,躺在他懷中的伊麗莎白似乎又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呵呵”
“笑什麼?”
“昨天晚上吃的好飽,今天晚上也要這樣。”
這些對費舍爾而言都是灑灑水了,別說是今天晚上,就算是現在其實也沒什麼關係,他甚至可以持續一整天。
仔細想一想,雖然他身上的一切非凡特性都被阿贊羅斯的賜福給還原了,但在這方面卻一點沒有減弱的感覺。
難道這不算是非凡的特性嗎?
費舍爾如此想著,但就是這樣一點短暫的神遊時間都會被伊麗莎白抓住,她抬眸看著思考的費舍爾,輕輕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將之望著天花板的方向扭轉過來看自己,隨後手上的動作又變成了輕柔的撫摸,
“在想什麼,這麼專注難道,是現在就迫不及待,對晚上特別期待了?”
“先前我好像做了一個夢。”
“夢?有關什麼的?”
伊麗莎白耐心地看著費舍爾,等待著他的下文,而他猶豫了片刻,沒有將夢裡的甜蜜給複述一遍,反倒是想到了先前蕾妮的提議。
他調整了一下措辭,這才說道,
“伊麗莎白,未來有一天你願不願意離開,和我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去生活?”
“很遠?有多遠?”
“我也不知道,只是一個假設,所以只有一個概念。如果硬要說的話,應該要比天涯和海角還要遠吧。”
伊麗莎白眨了眨眼,不假思索地笑著答應道,
“好啊,我願意和你一起去。”
“這樣麼”
“但是”待在他懷中的伊麗莎白點了點下巴,輕聲說道,“那也應該會要很久之後才行。”
“很久之後?”
“嗯,等到我們的孩子出生,我們將這個新誕生的小王子和小公主教育成人。這樣,我便會將納黎和她的人民交給他,我便撒手不管和你一起離開,無論有多遠我都願意和你一起去。”
費舍爾思考了一下,又在這個假設上加了更嚴格的條件,
“如果沒有這麼長的時間呢,在我們有孩子之前呢?”
“唔,如果是這樣的話還真有一點苦惱。雖然我也會將我的孩子看作是獨立存在的個體,但從本質上來說,作為我血脈的延伸,從血緣與切身處地的教育上他也終將擁有我的思考,從而能繼承我的一切”
“你放不下納黎嗎?”
“不是我放不下納黎,而是納黎放不下我。雖然可能在你看來,我弒殺親族篡奪權力全然是為了我自己,我也並不否認這一點,但我知道‘責任’的含義。我向達米安許諾過要做得比德克斯特更好,也向民眾們宣誓要改變納黎的一切,這並不是我能輕易拋下的,我必須要對他們負責。”
伊麗莎白直直地望著眼前的費舍爾,費舍爾也能聽出她並未在開玩笑,他點了點頭,其實她的話語從某種意義上也更加堅定了他拒絕逃離的想法,
“這樣啊”
伊麗莎白歪了歪頭,看著眼前的費舍爾突然疑惑道,
“為什麼會突然問這個,難道是覺得待在黃金宮裡面很悶嗎?”
“還好,只是有感而發想問一下而已,誰叫我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夢呢。”
“夢是現實的映照,日有所思從而夜有所夢,這說明你的潛意識是這樣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