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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矛盾

“有什麼我能幫得上的忙嗎?”

“嗯,跟我來這邊,然後,我需要一把刀,然後你用那柄刀將我斬首,就像是處刑那樣。”

臨了,霍蘭又補充了一句,

“我當時抽到的儀式就是斬首儀式,那群瘋子以為身首異處,意識脫離身體的死亡能更加接近赫鴉。”

“我知道了,那給我一點時間,我準備刀具。”

“沒事,我也要做一點準備。”

霍蘭蒼白地笑了一下,隨後和費舍爾走出了一段距離,將自己身上的外套給脫下,隨後是自己的上衣,直到完全露出了他極其消瘦、營養不良還駝背的上本身來。

費舍爾沉默了片刻坐到了一旁的土堆上,同時從亞人娘補完手冊中取出了奧雲的精油與流體劍的劍柄。

那精油完全沒有顏色,就宛如一瓶清水那樣裝在一個玻璃瓶裡面,讓費舍爾狐疑地搖晃了一下其中的液體,有點懷疑是不是亞人娘控給裝錯了。

“哈哈費舍爾,你以前做過這樣的事嗎?”

“處刑沒有,但我殺死過別人。”

“這也是這個年代每個納黎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地沾著血。”

在將自己上身的衣服給脫下來之後,他便開始用力地撕扯起自己的襯衫,極其用力地將它撕扯成布條,這讓他營養不良的體質有些難以承受,所以才開始了劇烈的喘息。

費舍爾微笑了一下,開啟了手中精油的蓋子,瞬間,一股淬火的刺鼻氣味便湧上了鼻尖,讓他將腦袋挪開了一些。

他瞥了一眼那不知道正在做什麼的霍蘭,剛好看到了他平靜的面容,便問道,

“你的表情一點都不像是不想死的表情。”

“嗯,有一點吧,畢竟過去極其想死的我也是我,大概在這種情況下我的死亡是不會來的。先前我從十門之中掉出來落入岩漿,在半空中的時候,我在想我會不會就這樣摔死,感受到了恐懼,覺得不想死了,然後我就察覺到了死亡的存在。可當我下墜時,我又在想,‘這不是本就是我追求的東西嗎’,就想這樣死去,卻沒料到墜入岩漿之後依舊沒死成”

“那你還讓我砍你,到時候我不會要連續砍你上百次,等你找到你不想死的那個時候吧?”

“有這個可能。”

“”

霍蘭喘息著扯下了一條修長的布條,打趣了費舍爾一句,隨後便拿著那布條回頭看了費舍爾一眼,說道,

“可以開始了。”

緊接著,他便跪在了地上,一邊將布條纏在了自己的眼睛上,纏了一圈又一圈,緊緊地纏住。

而費舍爾也低下了頭,將精油一滴滴地滴在自己的流體劍上。

原本費舍爾想的是這精油有這麼一大瓶,他只有一兩滴來修流體劍,其餘的還能儲存下來備用,結果滴了一兩滴毛用都沒有,就像是納黎有男性功能障礙的中年紳士只喝一小滴龍人的血液那樣無用。

索性,他便將所有的精油都倒在了流體劍的劍柄上。

神奇的是,那些精油落在流體劍之上盡數被其吸收,沒有一滴落到地面上、費舍爾的手上,而是全部都進入了其中。

而緊接著,那萎靡了許久的流體劍終於在“壯陽藥”的幫助之下,在費舍爾期盼的目光之中一點點生長出來,那水銀一樣的劍刃終於再度展開,表露出了它的鋒利。

看著手中已準備好的“刑具”,費舍爾這才緩步走向了那背對著自己、赤裸著上半身跪在地上的霍蘭。

他低著頭,將雙手倒扣在背後,本就因為駝背而畸形的脊骨在此刻更是因為他的消瘦而極其明顯。

“我要什麼時候砍,需要給你一個準備嗎?”

“不需要,但最好再等一會。一會之後,不用告訴我時間,你便動手吧、”

“好”

費舍爾深吸了一口氣,舉起了刀刃,對準了霍蘭的脖頸,不遠處看著這一切的茉莉也屏住呼吸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走好,霍蘭·迪奧尼西斯先生。”

“”

霍蘭沒再回話,只是低著頭。

南大陸的風向來喧囂,更別提風雨欲來的此刻,只是霍蘭的耳朵內卻一片寂靜,甚至還出現了彷彿耳鳴一樣的雜音。

他的腦袋裡不斷迴轉著過往的美好,企圖用這樣的方式來喚起對生的希望,對死的恐懼,然後便能順理成章地死去。

但遺憾的是,他什麼都想不起來,甚至於他所愛的青梅竹馬徠卡都不能喚起他的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