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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偏愛

“所以,對我來說,說是怨恨她、不怨恨她,不如說我是怨恨我自己,怨恨我對她的虧欠,怨恨我沒有早點發現她的錯誤。”

伊莎貝爾抿住了嘴唇,一點點晶瑩的淚滴順著自己的臉頰滑落,直到落向地面,

“我我也是。這幾天我經常夢到姐姐是如何舉起刀劍將哥哥和父親他們殺死的,他們的表情有多猙獰地看著我。但有時候我又經常會回想起她在我發燒的時候一直待在我的床邊,如何鼓勵我去大學裡讀書和學習,如何鼓勵我和不是貴族的人交朋友、一起出去玩的”

“我一直在想,如果沒有姐姐,我會變成什麼樣子,我會不會和之前一樣幸福,和之前一樣什麼都不知道?”

“費舍爾老師,在納黎的大多數學者和魔法師眼中,你都是一個非常有才華的人;在我眼中,你更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即的山嶽。可明明是如此優秀的人,明明兄長他們的成就都遠遠不及你,但他們卻非常瞧不起你”

“你不知道的是,在當年姐姐在獅鷲賽中向全校人公佈那個傳為佳話的‘萬能請求’時,父王和兄長到底有多生氣,就像是姐姐是屬於他們的所有物一樣,就像是這樣做丟了他們的臉面一樣。他們想要將姐姐和我嫁給誰,又是為了換取什麼,我全部都一概不知”

“我只是被姐姐的身影遮蔽了太多看不見的腌臢,所以我是真的不清楚,對於父王,對於葛德林而言,我和姐姐到底算是什麼?”

費舍爾的目光有些放空,似乎也回想起了當年那站在全校面前帶著溫和笑意宣佈那“萬能請求”的伊麗莎白,那位看似風光無限的長公主,

一個無父無母的納黎孤兒,一個身無分文的窮小子,卻得到了一國公主的青睞,簡直滿足了戲劇中所有定式悲劇的前置條件。

但伊麗莎白並不相信悲劇,規則和定式對她而言只是桎梏,於是她便用自己的意志強行扭曲破壞了那導向悲劇的鐵軌。

正如費舍爾所說的那樣,享受偏愛的人是不配談客觀和公正的,這才是思緒矛盾的來源。

“所以我也只是,只是怨恨我自己,怨恨我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其實,剛才她們,那些女國人只是說了一點調侃的話語而已,只是是關於我家人的,所以我才失控一樣地抓她、打她。其實完全完全沒必要的,是我太想發洩內心的煩悶了,是我的錯。”

她吸了吸鼻子,隨後抬起了臉,此時她那美麗的臉頰上腫了一大片,右臉頰對比左臉至少膨脹了一小圈,左眼被青紫所覆蓋完全睜不開,只能勉勉強強地眯起一條縫看向費舍爾。

顯然,納黎嬌弱的淑女絕對不會是薩丁女國計程車兵的對手的,更何況是這位常年嬌弱的葛德林的掌上明珠呢。

人家臉上才被颳了兩下,一點事都沒有,伊莎貝爾都快被揍成豬頭了,這還是剛剛動手就被其他船員拉開的結果,估計再過幾招伊莎貝爾人都要被拆了。

費舍爾那看著伊莎貝爾臉龐發楞的表情讓她眼中的眼淚掉得更厲害了,她有些難過地捂住了自己的臉,但一下子又碰到了被揍得發腫的傷口,疼得她一邊吸涼氣一邊吸鼻子,別提有多慘了。

“嗚嗚費舍爾老師別看了,真的好痛。”

費舍爾有些哭笑不得,隨後從懷裡拿出了一個罐子,裡面裝著不少魔法材料磨成的粉末,還是從瓦倫蒂娜那個富婆手裡薅羊毛薅來的,

“別哭了,晚點我給你刻一個治療魔法,一晚上就好了。”

“真的嗎?”

“我是海爾森大魔法師的學生,還是納黎魔法協會最年輕的高階會員,你覺得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看著伊莎貝爾被錘得傻乎乎點頭的模樣費舍爾就有點想笑,他搖了搖頭,自己起了身,走到了房門口,

“好了,之後我會幫你刻魔法的。至於現在,想必你已經被打醒了,也意識到自己是有多不堪一擊了。想做更多事、想要之後不怨恨自己的話就好好加油吧,畢竟現在的我們都有很大的進步空間不是嗎?”

說不清楚上一句話是費舍爾對自己還是對伊莎貝爾說的,他說完之後思考了一秒,竟然得不出答案來,所以只好對著伊莎貝爾說了一句指向更明確的話,

“順帶,知道錯了的話就去找那個把你揍了的船員道個歉吧。”

伊莎貝爾委屈巴巴地抿了抿唇,雖然臉上疼得厲害,但還是點了點頭,說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