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大聲尖叫,卻發現自己好似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權,只剩下靈魂無聲地尖嘯。
在那彷彿無限的下落之中,她先是聽見了一聲聲宛如指甲摩擦粗糙牆面的刺耳噪聲,又好像一曲曲不知由誰低語的歌謠,但當她放眼看去的時候,四周卻只有一片深邃的黑暗
緊接著,她感覺自己好像抵達了一片死寂的海岸邊緣,眼前海浪的聲音掩藏在一望無際的黑暗之中。
她有些恐懼地探起了自己的手,卻發現四周的黑暗好像有形一樣不斷驅散開來,她連忙抬頭看去,卻忽而看見了費舍爾的背影,他站在黑暗之中,那周遭濃郁的、令人心生恐懼的黑暗在他背影之中變得愈發輕盈,直到緩慢地消失不見,直到遠處漆黑無匹的海面一點點變得明亮
在那悠遠的、亙古的黑暗之中,唐澤明日香看見了費舍爾的背影之前的、冉冉升起的一輪明月。
那月亮是如此明亮,是如此渾圓,比唐澤明日香一生中見到的任何一次月亮都那樣震撼,尤其是當那明月從一片漆黑的黑暗、下墜和噪音之中冉冉升起的時候。
只是此時此刻,唐澤明日香忽而覺得,那月亮與之同根同源又是那樣截然不同
她就這樣看著那蒼白的月亮,以及那月亮之下離自己極其遙遠的費舍爾的背影,直到好幾秒過後,她才想要伸手去呼喚費舍爾老師,
“費舍爾老師咕嚕嚕嚕!”
可她剛剛伸出手,眼前的場景卻猛然一變,她好像瞬間墜入了海洋的最深處,那最不得為人所知的地方。
四周的水流洶洶,深邃得能讓一個海底恐懼症的患者瞬間嚇暈,擔驚受怕地打量著四周,生怕附近有任何史前海洋的巨獸將之一口吞下。
但不知為何,唐澤明日香卻總覺得四周很溫暖、很安全,就如同處於還在母親肚子內的羊水裡一樣,就如同回家一樣,讓她忍不住流連忘返,讓她想到了得以依賴的母性
“唐澤?唐澤!”
“!”
彼方傳來的呼喚讓意識不清的唐澤明日香一下子清醒過來,她的眼瞳猛然一縮,那深深植根入其中的金色力量才一點點消退,她微微一愣,抬頭看了一眼四周,這才驚訝地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躺在了瑪格麗特的懷裡,旁邊的費舍爾還在一臉嚴肅地看著自己。
“費舍爾老師?我怎麼了?”
“她剛剛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會突然失去意識?”
費舍爾也抬頭看向了瑪格麗特,她有些歉意地微笑了一下,隨後低頭看向了唐澤明日香,說道,
“抱歉,我沒料到織機對你的接受度竟然如此之好,剛才它的力量在你的引動下短暫地解封了,所以將你的意識接入了它的力量之中。它接納了你,這說明我們已經擁有了和世界樹爭搶所屬權的能力。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什麼不舒服嗎?”
唐澤明日香剛想說一點什麼,喉嚨卻不受控制地開始乾嘔起來,但很快就擺了擺手,說道,
“沒關係,我就是在剛剛看到了一些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的畫面,還在畫面裡面看見了費舍爾老師,所以有點”
瑪格麗特聞言微微一愣,表情也顯得有些不解,她微不可察地掃了一眼費舍爾的方向,說道,
“這可真是奇怪,之前我的意識接入它的時候都沒有看見過什麼,難道是因為你和它的相性更好嗎?你可以試試使用織機看看。”
“嘔,我覺得大概不是。”
唐澤明日香以乾嘔做了回應,剛才的情況好像完全不是命運的織機夾道歡迎自己的模樣,唐澤明日香此時感覺和那水中之物的連結也極其微弱,甚至都不知道之前她看到的到底是不是織機的力量。
但總之,既然瑪格麗特都已經說自己成功了,那麼應該就已經成功了。
唐澤明日香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扭頭看向頗為擔心自己的費舍爾的方向,剛想說一些什麼,她便忽而發現自己的目光透過了對方身上的衣物,看到了他衣物之下性感的哦不是,是微微發光的腰子部位和胸口處閃爍著點點晶瑩紫色月光的物品。
費舍爾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學生用呆呆的眼神看向自己的下身,這讓他關心的話語一下子噎在了喉嚨裡,讓他不由得黑著臉敲了敲對方的腦袋,說道,
“看起來你沒什麼事情了,對吧?”
唐澤明日香眨了眨眼,她總覺得費舍爾胸口處的物品以及腰子上寄宿的力量好像在和命運織機的內部產生共鳴亦或者是增強,但隨著她的眨眼之後,費舍爾身上的亮光卻又很快地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