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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溷濁

費舍爾好像又做了一個夢。

他的意識渾渾沉沉,好像星星誕生前的模樣,不知道自己位於何處、將要去往何方。

他只是感覺自己一直在下墜,不停地下墜。

直到過去了很久很久,他才隱隱地發覺自己停了下來,停在了一處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

四周漆黑得嚇人,卻並不密閉,站於原地,費舍爾隱隱感覺到了鹹溼清涼的、帶著些許腥氣的海風拍打在了他的臉上,從極遠處,他還聽到了海浪波濤拍打海岸時發出的聲響。

“譁!譁!譁!譁!”

那毫無頻率可言的海浪聲原本應當是令人安心的白噪音,但不知為何,此時費舍爾聽來竟然覺得分外煩躁與不安,後背警惕地冒出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讓費舍爾不自覺地想要快點逃離這裡。

但他確實無路可走,周圍代表著未知的黑暗讓他走出一步都是奢望。

可久而久之,就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費舍爾的眼睛好像稍稍適應了一些,能稍微看見附近的景象了。

他好像站在一片寬廣而陡峭的石崖之上,而就在他的面前,是一片無邊無際、波濤洶湧的深邃黑色海洋。

那極其壯闊的、如同深淵一樣的海洋只是一眼就好像要將他的視線全部佔據,要將他完全吞沒一樣。

他好像一瞬間變回了嬰兒的模樣,躲在襁褓之中,本能地畏懼起了周遭環伺的黑暗、噪音與無所依託的墜落感。

而此時此刻,眼前那片極其寬闊的洶湧黑海卻滿蘊這樣令人生畏的意向,讓他發自肺腑地感到了退縮。

“譁!譁!譁!”

如同深淵一樣的幽邃海洋在無光的夜幕中是那樣渾濁不堪,卻散發著令人企圖望之慾穿的蠱惑感。

可就在費舍爾鼓足勇氣想要眺望海洋其中的時候,他卻又開始了永無止境地下墜,朝著一望無際的幽邃崩塌而去。

“唔!”

當費舍爾清醒過來的時候,他首先感受到的是前所未有的神清氣爽,好像一位肩挑萬斤重擔的挑夫有朝一日突然卸下了他身上全部的負擔一樣。

他先是長舒了一口氣,卻忽而發現自己的腦袋好像還枕在一處極其柔軟的地方上。

費舍爾微微一愣,隨後抬眸一看,竟驚訝地發現自己正躺在赫來爾的雙腿併攏形成的膝枕之上。

此時此刻,在這稍稍簡陋的營帳之中,只有地上凌亂的白色被褥和神色如常的赫來爾證明著昨夜的瘋狂——雖然正如赫來爾所說的那樣,她還沒有完全變成女性,而費舍爾也毫無辦法做那種事情。

天使的身體是完美的,少有人類得以區別的性徵或者器官,即使是讓昨夜的費舍爾也無能為力起來。不過赫來爾是一位異想天開的天才,而她也成功證明了,即使使用其他方法也同樣奏效。

而且從現在看來,費舍爾竟然覺得效果好得出奇,甚至讓他第一次產生了流連忘返的感覺

“你醒了?正好,天才剛剛亮,他們都還沒醒。”

些許深邃的幽香之中,赫來爾柔和而絕美的臉龐好像包裹了一層世界上最溫暖的陽光,既不熱烈也不刺人,卻又那樣富有生機,這是早晨的第一縷陽光才特有的感覺。

她的左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臉頰,如同冰冰涼涼的柔軟薄紗拂過,帶來一點舒服的癢意。

看著那稍稍低頭的赫來爾,躺在她膝枕之上的費舍爾張了張嘴,想動動手抓住她撫摸自己臉頰的手時,他才發現自己的右手竟然還十指緊扣地攥著她另外的一隻手。

而自己似乎保持這樣的睡姿保持了很久。

這讓費舍爾頗為不好意思,遲疑片刻,他才開口說道,

“你昨夜沒有休息?”

“凡塵的一切對天使而言實際上都不適用我們不需要休息、進食、排洩、繁衍,之所以之前我會這麼做只是有趣而已。而且即使是要休息,昨晚幫你解決也弄得太晚了,完全沒有機會呢~”

費舍爾不知道她幾時穿上的白袍,也不知道自己幾時躺在她的膝枕裡的,他一言不發地起了身來,身上的慾望前所未有地空空如也,讓他覺得意外地滿足。

“我們現在還在桃公的結界裡,你一直這樣暴露自己的身份真的沒關係?”

“誰知道,到底有沒有關係呢?”

費舍爾有些惱怒地回頭準備瞪她,回頭卻忽而發現她那張絕美的臉又悄無聲息地湊到了費舍爾背後的極近處,而沒有察覺的費舍爾一回頭便不小心將唇碰到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