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伊麗莎白焦急地下車時,無數週遭的居民都注意到了她的身影,就像是發現了希望一樣,開始朝著這邊挪動起了腳步。
葛德林王室在納黎民眾的心中始終有著無法替代的地位。
俗話說,距離產生美。
當葛德林王室放權給議會之後,當他們在新黨或者獅鷲黨那裡受委屈之後,他們總會第一時間想到黃金宮,所以過往年間經常有人去黃金宮門前祈願,請求王室幫忙主持公道。
遭難的民眾在經受了這麼多恐嚇之後,便會下意識地向她靠攏,這原本就是她計劃中取得民眾信任的一部分,不然她也就不會讓費舍爾去破壞安魂鈴了。
但她萬萬沒想到的是,現在正是這計劃的關鍵一環抵擋住了她向前的道路,她被人群阻擋著,隨著那人群越聚越多,眼前通向蛇頭街道的障壁也越來越厚,她離費舍爾也越來越遠。
隨著“伊麗莎白”的名字被先靠過來的民眾們叫響,越來越多的受傷的、變得一無所有的工人們悲傷地朝著這邊靠攏,期望她能為自己主持公道,
“殿下,請幫幫我們吧!”
“我的家被黑幫的人給燒了,新黨的人根本就不管我們窮人的死活!”
“就是!那幫吸血的畜牲!”
周遭的群眾按照計劃中的那樣越聚越多,伊麗莎白卻張了張嘴,看著不遠處的蛇頭街道門口,又看了看眼前的群情激憤的群眾們,她深吸了一口氣,對著圍上來的人們呼喊道,
“諸位,今天的聖納黎發生了一點意外,給各位帶來了不少麻煩但請記住,混亂不會是持續下去的,歹徒與惡人將會被繩之以法,收到損失的人們會得到他們失去的,這是我對各位的保證黃金宮將永遠與各位站在一起,伊麗莎白將永遠與各位站在一起。”
“太好了!”
“殿下!”
“殿下!”
“伊麗莎白!”
隨著她的聲音被傳響街頭,人們對於她的信任、對於她的感官也在這一瞬間抵達了頂峰的,不少工人和水手摘下了頭頂的帽子,在街頭上、樓道中不斷搖晃著。
那情緒彷彿被傳染一樣,即使更遠處的人們看不見她,但憑藉著口口相傳,誰都知道那位尊貴的長公主殿下來看他們來了,由是他們也開始像前方的人一樣興奮地揮舞起了手中的帽子和物品。
天空中的太陽已經升到了至高點,如同黃金一樣和煦的陽光灑向地面,將逐漸安靜下來的聖納黎籠罩在其中。
一縷透過四周破碎街道縫隙的金光剛好打在了伊麗莎白身前,像是要將她眼前的道路照亮一樣。
只要上前一步,整個納黎都會以迎接勝者的姿態迎接這位如日中天的女王。
但此時的伊麗莎白卻低頭看著那道光芒愣神良久,就在這個時候,兩位士兵分別從蛇頭街道與另外一個方向奔跑而來,他們很快就走到了伊麗莎白的身邊,對著她輕聲低語道,
“公主殿下,蛇頭街道中已經搜遍了,沒有找到費舍爾的身影。”
“公主殿下,伊莎貝爾殿下她一個人離開了黃金宮,我們剛才問過了周圍的人了,說是說是她往蛇頭街道去了。”
伊麗莎白那空洞的眼睛陡然扭轉,猛烈的威壓壓迫著那兩位士兵顫抖地躲在陰影中低下頭,似乎是不敢注視眼前的人一樣。
在他們退後的地方,馬車遮蔽的陰影處,一道針對伊麗莎白的刺骨寒意正在不斷蔓延,讓她的內心格外憤怒。
但在她的身前,那一片陽光明媚中,無數聖納黎人正在向她舉帽吶喊,
“尊貴的伊麗莎白殿下!”
“殿下!”
“殿下!”
她想要退回陰影中去,想要去追尋費舍爾和她的妹妹。
但她剛剛回頭,卻看見那赤著上半身的達米安和抱著一個嬰兒的海爾森站在不遠處的街角,安靜地看著她。
再稍稍低頭,透過眼中的潘多拉看向自己的影子,她又像是看見了無數埋藏在地面之下因她而死去的冤魂與亡靈帶著狂躁的笑意推搡著她走入面前的陽光中。
在她向前的那一步之後,那高潔而孤獨的陽光陡然收縮停留在了她的身上,也只是停留在了她一個人的身上。
面前的所有人都激動地吶喊了起來,巨大的聲浪覆蓋了聖納黎的一角,所有人都在那光彩照人的長公主身上得到了希望的慰籍,高聲吶喊了起來。
聲浪將伊麗莎白的孤獨覆蓋,獨留那不斷蔓延生長而冰冷刺骨的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