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彤彤,額頭和鼻尖都滲出了汗。“要是不掃門口的雪,久了就會變成冰,很容易滑倒。要是冰融化了,又會滲到土裡變成泥,會沾得滿鞋泥汙,很難看。”
穆澈的眉頭揪得更緊。
“為什麼要你自己動手?難道安樂殿沒有下人?”
“呃——”梅非把掃帚一豎。“這樣不是挺好?我在越鳳派的時候,天天都掃雪來著。”
“越鳳派什麼時候讓弟子掃雪了?”
梅非臉一熱,所幸之前臉色泛紅,也看不出她此刻的表情。
“我常惹師父生氣,所以他就罰我嘍。”
穆澈無奈又有些好笑。“我已經同父皇說過了,他會另外替你安排住處。”
“那自然好。我跟這個安樂公主實在不對盤。”梅非朝他眨眨眼。
穆澈垂了眸,欲言又止。
梅非見他神色為難,疑惑地問:“二師兄,你有什麼話要說?”
穆澈咳了咳。
“關於我的身份——”
原來是這個。梅非反應了過來。敢情他是覺得騙了自己,心中有愧,特地來解釋一番。
“沒關係。”梅非搖了搖頭。“誰沒有秘密?我們初見的時候,我不也說了謊?”
穆澈的臉色柔和了些。
“那我還能叫你二師兄麼?還是該改口叫殿下了?”
穆澈擺了擺手。“還是叫二師兄罷。”
“二師兄,你也住在宮裡?”
“是,我住在安樂殿以北的永康殿。”他從懷裡掏出一本書,丟給了她。
梅非堪堪接住。
“這是飛空掠影刀的心法。你先看著,自行練習運氣。以後有機會了,我自會教你。”
“多謝二師兄!”梅非笑嘻嘻地拿了心法朝他晃晃。“我會好好學。”
“好。”穆澈似有些不自在。“我先走了。”
話音剛落,他縱身而起,幾下子便沒了人影,地上的雪屑被帶起,在半空飛舞。
“大師兄果然厲害。腳底下沾了那麼多雪,還能用輕功。”梅非滿臉崇敬。
只聽得悶聲一響,像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梅非一呆。
大概是聽錯了。她晃了晃腦袋,繼續掃雪。
掃了一會兒,天色暗了下來。安樂殿裡陸續燃起燈籠。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傳來。
“姑娘,你怎麼在這兒?”明月提著一隻宮燈,面露驚訝。翠湖捧了一隻食盤,跟在她身旁。
“我反正沒事,就出來逛逛。”梅非把掃帚放到一邊。
“用些晚膳罷。”明月將宮燈放在門口。“翠湖,你把屋裡的燈點起來。”
晚膳是簡單的兩菜一湯。大概是因為時間長了的緣故,微微發涼。
明月抱歉地說:“姑娘,我拿到廚房熱熱再給你。”
“不用了。”梅非連忙謝絕了她的好意。
“明月,你就別操這心了。”翠湖點了一盞燈,拿到桌上。“姑娘這麼大冷天兒還在外頭散步,一看就是不怕冷的。怎麼還需要熱飯熱菜?”
明月臉色微怒。“翠湖,姑娘是公主的客人。你如此怠慢,小心我回稟了公主,給你教訓。”
翠湖有些不屑。“公主才不會罰我呢。”
明月瞟了她一眼,眼中似有厭色。後來又轉向梅非。“姑娘請先用膳,奴婢先行退下了。”
梅非先拿那琥珀戒指試了試,確定沒有毒,隨即草草吃下。已經是寒冷的天氣,再吃這些冷食,胃裡涼得有些難受。飯菜的分量很少,對於一般的女子也許是夠了,不過她從小習武,胃口一向很大,這麼一點兒還不夠平日裡正餐的一半。
她揉了揉肚子,皺眉,忽然開始懷念在西蜀每餐被莫無辛喂得餮足的日子。哪怕在越州的時候也好啊,至少不會吃不飽。
難道自己來昌平,沒死在馮傲的手下,卻是被活活餓死的?
她決定自力更生,想想辦法。
她換了身月白色的衣服,拿塊絹帕蒙了臉和頭髮,出了門。
所幸她所住的地方離安樂殿的主殿很遠,離小廚房倒是很近。摸索了一陣子,還真被她找到了廚房的所在地。
然而這廚房乾乾淨淨,只有爐子上燉著的一碗雪耳燕窩散發濃香,再沒有別的東西可吃。梅非剛猶豫了一下子,便聽得一陣腳步聲傳來。
她連忙屏氣,躍上了屋裡的橫樑。
從橫樑上往下,恰好可以將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