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去扶她。“郡主,先回去休息休息罷。”
“好。”梅非胡亂地點點頭,朝穆澈擺了擺手。“二師兄,我先走了。”
穆澈唇角微勾。“明月,你能扶得動她麼?還是我送她回去罷。”
“不要緊。”明月連忙搖頭。“我可以扶郡主回去。四殿下,剛剛國主還在找你呢,你不過去看看麼?”
穆澈猶疑了一下子。“好。那你先扶她回去,好生照顧著。要是還醉得厲害,就叫宮女熬些醒酒湯。”
“奴婢知道了。”
明月扶著梅非,朝一條僻靜的小道上走。
“這條路,好像不是回咱們寢宮的路。”梅非抬起眼來迷濛地看了看四周。
“郡主,這是條捷徑。”明月好言相哄。
“哦。”梅非乖順地點點頭,便又任憑她攙扶著,走到了一處宮殿前。今日三王子大婚,守衛也偷了懶,殿前居然無人。
梅非抬起頭,又在疑惑。“怎麼跟我們住的地方不太一樣?”
“這就是我們住的地方了。”明月笑了笑。“郡主,你醉了。”
“看來我是醉了。”梅非笑了一聲。
明月接著扶她,將她扶進了寢房。
她們進去後不久,有個身影尾隨而至,在門口猶疑了一會兒正要進去時,卻見一個人影從房內慢慢走了出來,站在臺階上。月光下,那人鳳眸清明,面容神秀。
正是梅非。
梅非臉上的神情頗有些複雜,卻在看到來人的瞬間變作驚訝。
“你是——”
來人正是那位白紗蒙面的月氏國五夫人。
五夫人見到她,顯然也吃了一驚。“你沒事?”
這是梅非第一次聽到她的聲音。音色如溪水靈動,玉石相擊。
梅非很快反應了過來。“您是來幫我的?”
五夫人轉過身去。“我只是恰好遇到你們往巴雅爾王子的寢宮走,覺得有些奇怪,這才特意來提醒一番。既然你沒事,那就先告辭了。”
她身姿輕盈,飄然欲行。
“等等!”梅非連忙出聲叫住她。“清槐夫人。”
她腳步一頓,隨即又往前行。
“清槐夫人,您是清槐夫人罷?”梅非追了上去,跟在她身後幾步遠的地方。“您是無辛的孃親對不對?”
她終於停了下來,卻不轉身,也不言語。
梅非也停在離她幾步遠處,望著她的背影。“為什麼不告訴他你還活著?為什麼不去看看他?他很想念你。”
五夫人的身形有些顫抖。“姑娘,你認錯人了。”
“這麼多年,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孃親已經在他很小的時候便過了世。他跟新王妃一直相處得不好,雖然表面上不在意,但心裡一定也很難過。”梅非看著她。“他時常跟我講起你的事情,講你對他說過的話。清槐夫人,既然您並沒有死,為什麼卻不去看看他?我不知道當年究竟是怎樣的恩怨過往,但他是您的孩子啊!您怎麼忍心?”
五夫人終於忍不住,轉過身來,取下了面紗。面紗下,正是一張梅非曾在畫像上見過的俏麗生動的容顏。
只是此刻,這容顏上卻寫滿了憂傷。
“我何嘗不想?只是我無論如何也過不了自己心中這個坎。”她深呼吸,眼眶含淚。“梅姑娘,你是怎麼猜到我的身份的?”
“其實我很早便懷疑你沒有死。”梅非望著她的臉。“王爺提到您時,用的都是‘走’這個字,而不是‘去世’。當然,單從字面上看,兩個意思有時可以互換。但奇怪的是他們似乎都下意識地避免用‘去世’這樣的字眼。”
“上官久,也就是我的大師兄。他跟您的相貌有些相似,我想他一定與您有血緣之親。但他提到您時,並未面露哀慼,且也從未提過要去您的靈位前看看。”梅非頓了頓,按下心中的激動。“我問過無辛。他曾經查過當時您過世的情況,但卻沒有一個人知道您究竟是得了什麼病,又是在具體哪一日過的世。”
“今日我便更加確定了。您姓商,是月氏王族。若當真亡故在西蜀,月氏怎會不聞不問?至於我是怎麼認出的你——”梅非伸手,拔下頭上的白檀木簪。“我見過您的畫像,對您的相貌自然有些印象。還有,最關鍵的一點是這個。”
五夫人怔了怔,下意識地摸了摸頭上的烏木簪。
“您頭上的這隻烏木簪,我曾經在莫王爺從前的畫像上看到過。”梅非抿唇一笑。“無辛說,您曾經告訴他,要親手做一